治疗白癜风的特效药 http://m.39.net/pf/a_4639949.html71自从光荣献身以后,戚小沐和傅卉舒越发如胶似漆,不见面的时候想,见了面还是想,想她的好,想她的笑,想她的坏,想她的一切。一切真理来源于实践,随着不断的实践,两人的床上功夫有了质的突破,对方有哪些敏感点,如何才能让对方得到最大的快乐,俩人都摸索的很清楚。鱼水之欢这种事,尝到一次甜头就会尝起来没完,只要大姨妈不大驾光临,两个初尝人事的姑娘几乎夜夜笙歌,甚至让爱贴着墙皮“听歌”的常娥同志都听烦了,动不动就诅咒她们赶快得个叫做性冷淡的病,省得让她这位孤家寡人听了眼红。女人的内心深处大都是渴望爱情的,特别是当身边的好友沉浸在热恋中时,看看形单影只的自己,这种渴望尤其强烈。在戚小沐和傅卉舒甜蜜生活的刺激下,常娥找了第三位男朋友,打算也来一把甜蜜。在戚小沐和傅卉舒刚表白那天,史诗曾这样鼓励过她——争取三恋十天,四恋二十天,五恋一个月,六恋四十天,六十恋一年,八十恋两年,九十恋三年,九十九恋黄昏恋,九九归一,恋完你就可以安息了。苍天无眼,常娥同学十分悲催的被史诗说了一个准——三恋十天。她朝着戚小沐和傅卉舒这对好朋友诉苦,刚说了一句“老娘又失恋了”,戚小沐就打断她,以肯定的口气说:“你又被那小子袭胸了吧?”“你太能洞察了!”常娥崇拜极了戚小沐:“才十天就毛手毛脚的想袭胸,美得他!我还以为学平面的比学油画的正经呢,结果一路货色!么航航子!”接着发誓:“我要找个刘红……”一想到陈航,誓言发不下去了,托着腮叹气:“看你们俩那么好,我真羡慕,就找了一个看着还顺眼的谈,谈了十天,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十天里他想亲我,我没让亲,想抱我,我也没让抱,昨天他急了,问我是不是有毛病,他娘的!谨慎一点就成有毛病了?能随便跟人上床的就没毛病了?也不怕得花柳病!咱们爹妈恋爱那会儿多纯呀,怎么现在都变成这样了!唉,这十天我就跟他牵了牵手,牵手也跟自己的左手摸右手似的,特没劲。小沐卉舒,我看我这辈子找不着白马了,我完了!”戚小沐开玩笑:“白马找不着雄的还找不着雌的吗?母马总比公马安分点吧?我看史诗那头母马就挺靠得住。”“史诗?别逗啦!自从她跟王灵分手,她对爱情这俩字好像没了一点兴趣,我看她可怜,想从网上帮她找个对象,没想到她竟然冲我发火,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史诗需要一段独处期,她要想开了,不用你找,她自己自然就会找。”傅卉舒半真半假的说:“说真的常娥,我觉得你跟史诗很配,女才女貌,配的很!”“少拿我开玩笑!”常娥伸手打傅卉舒,心里却想,女才女貌,这个词真好。常娥没有对朋友说,跟三恋男友在一起时,史诗没怎么跟她吵嘴,她很郁闷;她也没有对朋友说,当她想从网上给史诗找对象而被史诗怒骂的时候,她很开心;她更没有对朋友说,她好像越来越在乎史诗了。越来越在乎是喜欢么?她不知道。自己会喜欢女生么?她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像水中月,她想边走边看,一切随缘。缘到了,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是公是母,她都不在意。缘不到,她也不会再刻意去找些什么了。初恋三天,二恋七天,三恋十天,这些都是为了那幻想中高贵的爱情童话而刻意寻找的,却每次都以失望告终。现在受够了失望,不找了,都随缘吧。她是个开朗的姑娘,看的很开,她似乎天生不喜欢在情爱上纠结,随缘的想法一确定,她又活蹦乱跳了。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宝座,宝座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名字代表着梦想,梦想或者是权势,或者是金钱,或者是亲友,或者是爱情。尽管她已打定主意一切随缘,而在她心中最醒目的那个宝座上,却分明写着两个字——史诗。随缘而不随心,随心而不随缘,一旦有人夺去你的视线,心与缘,终究无法任其自然。她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于是,她只能等等看,等等看,再等等看,一边笑着开心着,一边等等看。跟王灵分手后,史诗跟她没了任何联系,她不愿也不敢再轻易去喜欢谁了,她跟以前一样,该说的说,该笑的笑,该和气的和气,该辣的辣,却把自己的情感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将心墙高筑,不让自己走出去,也不让别人走进来。不知从何时起,常娥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有常娥在,她不会孤独,但当常娥交了第三任男朋友的时候,即便常娥在她身边,她也依然感到孤独。直到常娥分手之后,这种孤独感才渐渐消失。她已然意识到了常娥的特殊,也接受了常娥的特殊,只是一直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十二月初的一个午后,枯黄的落叶铺满了林间的小道,风有点尖利,阳光倒是温和,晒在身上很舒服。史诗抱着书,独自一人在山上赏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常娥发来的短信,用简短的文字损损她,倒也开心。很不凑巧的,在山脚处,她跟刚从一辆红色跑车上走下来的王灵碰了面。王灵把头发烫成了大卷,少了几分清纯,多了几分成熟,她的面容依然俏丽,只是眉间多了一丝阴郁,她的手里夹着一根女士烟,烟已经燃了半截,她整个人就像正在燃烧的烟一样,惨白的灰里夹着若有若无的火星,有些疲惫的颓废。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李颖,李颖的嘴里也叼着烟,吊儿郎当的俨然一副大老爷们儿样,一如既往的容易让人把她的性别弄混。现在王灵跟李颖的关系很难让人去形容,俩人名义上是情侣实际上连知心朋友也算不上,王灵对李颖根本没什么感觉,李颖对王灵也不是十分认真,跟柏拉图也有相当的差距。俩人是情侣没上过床,是朋友又偏偏扣着一顶情侣的帽子,总之她们的关系很难让人去形容。按着王灵自尊的性子,如果对谁没有感情她是不会随便答应当人家的女朋友的,包括她的前两任男友,她跟他们谈恋爱也都是有感情做基础的,但是,世事弄人。王灵跟史诗分手后很沮丧,她想挽回史诗,稍微平静一些后她给史诗打过几次电话,但打不通,因为史诗换号了,原来的号码成了空号。她彻底意识到她跟史诗是真的完了,就更沮丧了。有些自尊过了头的人,一旦自尊经受了打击就容易陷入过分的沮丧,进而对人生灰心丧气,甚至会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就像王灵,她觉着史诗肯定是把她当成很随便的女人来看了,你不是觉着我随便吗?那我随便给你看!这样一赌气,她抽起了以前顶讨厌的香烟,又凑巧李颖追她追的紧,她把自己灌个半醉,就这么答应了当李颖的女朋友。她是答应了当李颖的女友,却没一点当女友的觉悟——她一直拒绝李颖的求欢之举。李颖想吻她,她躲闪,李颖想跟她上床,她直接说不可以。交个女朋友不能动不能碰,李颖为这在背后没少骂娘。王灵跟李颖在一块儿并不开心,越不开心她越跟李颖在一起,情绪上的沮丧让她愈发享受这种自虐式的痛快。在她眼里李颖只是个玩伴,既是玩伴就认真不得,她从来不对李颖说自己的过往,从来不对李颖说关于史诗的一切,她爱史诗,分手之后才发现她爱史诗爱的比想象中深刻的多,除了史诗她爱不上其他女人。史诗是她的宝,宝贝怎么能随便展示给别人看呢?不能随便给别人看!而李颖无疑就是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别人。王灵既然不提史诗,那么史诗身边的朋友,傅卉舒戚小沐她们,也就不可能提到。倒是李颖偶尔的提到过傅卉舒两次,王灵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由的想起了史诗,苦笑一下没说什么,这倒在无意中保护了傅卉舒。从网下见面的那一刻起李颖就对面容姣好的王灵上了心,可能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面对王灵时她就一个想法——征服王灵。自然,征服王灵的想法并不妨碍她跟别的女孩调情,感情嘛,不必太认真。而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是挺喜欢王灵的,就像喜欢某个花瓶一样的喜欢,会把玩会欣赏也会不惜高价的把花瓶买回来,但不会拿着花瓶当饭吃当水喝,毕竟花瓶不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花瓶这东西,可有可无。为了彻底征服王灵,李颖送她衣服首饰,请她去星级酒店吃海鲜,王灵对此全部拒绝,她住宿舍吃食堂,不曾接受过李颖的丁点“恩惠”。她终归是个有着很强烈的自尊心的女孩,她承认她爱名牌爱虚荣,但她更懂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些年的学不是白上的,那一堆堆的书不是白看的,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接受别人的礼物。史诗已经把她的自尊伤成了碎片,她可以忍受史诗对她的伤害,却无法忍受在李颖面前没有自尊,她答应当李颖的女友全是为了赌气,她不想欠李颖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顿饭她也不想欠。她把李颖当玩伴,李颖对她也不认真,俩人脑袋上除了戴了一顶情侣的大帽子,别的嘛关系也没有,这样的关系设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么这个词只能是古怪——古怪的关系。肖畅一开始没能看出李颖和王灵之间的古怪,她以为王灵跟李颖是真的谈上了恋爱。她跟李颖搞过对象,知道李颖那些花言巧语和烧钱方式顶容易让女孩动心,也知道李颖表面看起来似乎很强大,实际上骨子里透着懦弱,高中那会儿她跟李颖的关系一曝光李颖被老师一批评就立马跟她分手,这不是懦弱是什么?李颖的性向算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她老子不傻,自是也有所察觉,她却一直不敢对老子承认她的性向,原因就是她老子对同性恋深恶痛绝,一旦知道她喜欢女生非得断绝她的财源不可。瞒着老子无可厚非,但连连嘱咐圈子里的朋友不要在她老子跟前乱说话就有点怪异了,明知同类人一般不会在家长跟前乱说话,还去连连嘱咐,这种“连连嘱咐”不是懦弱是什么?李颖到底是嘛样的人肖畅十分清楚,她很善良,不忍心看王灵重走她的老路,就一直陪在王灵身边找机会劝她,劝她想找对象就找个踏实的,哪怕没什么钱也没关系,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最重要,千万不能找虚浮的,要不等人老珠黄了想后悔也晚了。当你感觉全世界都将你抛弃的时候,还能有个人能实心实意的为你着想,那么这个人就算不是红颜知己,也是良师益友。肖畅成了王灵唯一的知心朋友,她在肖畅面前敢大声的哭,敢大声的倾诉内心的苦,每逢这时,不多语的肖畅总是认真的听着,安静的陪着。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王灵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能坐在她身边听她说话的人。得知王灵跟李颖的古怪关系后,肖畅打心眼里为王灵心疼,她怪史诗连一次改过的机会也不给王灵,实在太过狠心,又不由自主的去想假如自己是史诗,假如看到心爱的人随便跟别人接吻,自己会怎样?真的能轻易原谅么?这么一想又觉着感情这东西根本没道理可言,没法把罪过全推给谁,只能劝王灵快点跟李颖分手,快点把心思放到正经人正经事上。王灵不怎么在乎李颖,但很在乎肖畅,起初她还没能从跟史诗分手的沮丧中恢复过来,肖畅的劝说她根本听不进去,等恢复过来了,肖畅再一苦口婆心的劝就很有效果了。跟李颖古怪了近两个月,够了,不能再古怪下去了,于是她今天把李颖约了出来,打算跟李颖断交。路上想起自己当过四个人的女友,前两个男友和李颖都是自己先提分手,只有跟史诗恋爱是史诗先提分手,是不是谁先提出分手就表示谁先不在乎?史诗不在乎自己,这个想法让她抑郁的不行,就点了一根烟来抽。可是她没想到竟跟史诗碰了面,看看身后那辆骚包的红跑车,再看看手中的烟,她突地很尴尬。史诗对李颖没兴趣,没正眼瞧,只是惊讶的打量了王灵好几眼。短短几个月,王灵的变化太大,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颓废手指头里还夹着烟的王灵跟她认识的那个清清纯纯的王灵差距太大,巨大的差距让她难过,难过的心疼,如果不是她,王灵会变成这种模样吗?不知怎的,常娥那恶婆娘的面孔突然浮现到她眼前,忍不住的,她暗自骂了一声大王八,也不晓得是在骂谁。王灵见了史诗,眼睛隐隐的起了雾。史诗还是那个干净的史诗,自己却早已不再是那个纯粹的自己了。史诗对她淡淡地笑一笑,淡淡地擦肩而过。她听到李颖问王灵,刚才那个美女是你朋友?她听到王灵回答说,不是。曾经的恋人,如今不是朋友。五秒钟的相见,一秒钟的擦肩,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心凉的有点疼。是太冷了么?史诗捡起一片落叶,夹到了书里。王灵站在史诗身后,看着她捡起落叶,看着她越走越远,等那个背影远成一个小点,她扭头对李颖说:“本来我想对你说很多话的,现在又觉着没必要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咱们好聚好散吧。”李颖问:“为什么?”“因为现在后悔还不晚,过两年就老了,等人老珠黄了再后悔就晚了。”王灵把肖畅曾劝过她的话轻轻复述一遍,又把包里剩下的半盒烟和打火机拿出来,摆弄片刻,自嘲的扬扬嘴角,扔入了路边的垃圾筒,“李颖,找个不图你钱不图你势真心对你好的女孩,认真一回吧。”李颖把嘴里的烟屁股吐到地上,用脚捻捻,说:“你不图我钱也不图我势,我对你就是认真的。”“这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信。”王灵轻叹一声,捡起浑身重伤的烟屁股丢到垃圾筒,说:“算了李颖,咱们谁都不欠谁,就这么各走各的路吧。”追了王灵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能真正把这块骨头啃下来,李颖也有点烦腻了,她身边不缺女伴,就无所谓的笑笑:“咱们还能做朋友吧?”“不能。”王灵往高处看看,阳光正穿过冬日的树梢,在飘满落叶的小径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释然的一笑,转身走了。冬天的风并不温柔,打到脸上生生的疼。她沿着史诗刚刚走过的路,裹紧大衣向前走着,什么也不想。走累了找个台阶坐下,发会儿呆,给肖畅打了一个电话,她说:“我跟李颖分手了。”肖畅说:“恭喜,恭喜你还懂得爱自己。”王灵笑了,轻松的笑了,笑着笑着滑出了两行泪,她又想史诗了。捡起一片落叶放到掌心,风一吹,叶柄颤悠悠的翘了翘,随之被风卷到了空中。72李颖跟王灵分手后在酒吧泡了两天,跟刚认识的一个姑娘搞了一回一夜情,日子过得挺充实。而这种充实是伴随着空虚的,跟一夜情的姑娘一说拜拜,李颖顿时又无聊了,无聊之中又想起了傅卉舒,接着就不无聊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啃啃硬骨头也不错,虽说硬骨头难啃,但是,万一能啃下来呢?李颖没有傅卉舒的联系方式,而这年月想找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并不费劲,她去了傅卉舒的学校,再三打听之下得到了傅卉舒的手机号,当即就给傅卉舒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吃饭。傅卉舒一看是李颖的电话就皱起了眉头,随之拒绝跟李颖一起吃饭。李颖不灰心,每隔一天就给傅卉舒打一个,还从花店订了花让店员给送过去,弄的傅卉舒的同学都知道傅卉舒身边有个狂热的追求者。李颖跟个苍蝇似的围着傅卉舒嗡嗡叫,不管怎么赶都赶不走,傅卉舒烦的不行,戚小沐也跟着烦,她跟李颖是死对头,光想起初中那次“偷吻事件”她就恨不得把李颖掐吧死,这回李颖又骚扰起傅卉舒来没完,她更想把李颖捏吧碎。戚小沐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谁惹她生气她必找谁麻烦,并且不明着来,光玩阴的。她找到李颖的住址和车牌号,大半夜的把正在熟睡的傅卉舒叫醒,说:“咱们报仇去!”傅卉舒打着哈欠问:“报什么仇?”“李颖的仇。”“怎么报?”戚小沐朝着她咬一阵耳朵,傅卉舒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乌漆麻黑的深夜,正是胡作非为的好时候。俩人扎起马尾,戴上黑手套穿上“夜行衣”——黑鞋黑裤黑羽绒服,往背包里塞两罐黑油漆一把锤子和几根大钢钉,把瑞士军刀揣怀里,然后作案去了。天短夜长的隆冬,人们休息的往往比较早,大街上的车辆明显减少,居民小区也静悄悄。戚小沐和傅卉舒的具体作案方法就是她们往李颖家里投了好几块砖头,李颖的房子是她爹在她学校附近给她买的一套六十多平的二手房,在三楼,往上扔板砖一扔一个准,阳台上的玻璃噼里啪啦的全碎了。李颖睡觉前跟一堆狐朋狗友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睡的正香,冬天风又大,她没能听见一点动静。砸了玻璃不解恨,戚小沐又找到李颖的车,拿着军刀往那辆红跑车上划了好几道,同时傅卉舒提着两罐子黑油漆全倒到了挡风玻璃上,并拿着树枝当刷子使,蘸着油漆在车屁股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法西斯符号“卐”,另外两人还把四个超大号钢钉扎到了轮胎里——一个轮胎扎一个,没偏没向,十分公平。划车皮泼油漆的还好说,她们往轮胎上一扎钉子汽车警报器就嗷嗷叫唤,车一叫唤戚小沐吓了一大跳,她拿着锤子摁着钢钉狠狠一敲,再摁着后窗狠狠夯几下,夯完了把锤子往背包里一塞,拽着傅卉舒撒丫子就跑,俩人打小就互相配合着砸玻璃拔气门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经验十足,从砸玻璃到砸车前后用了不到两分钟,跑起来也快,跟兔子似的,一般人追不上。俩人一口气跑出三里地,再打车回家,回家后抱成一团兴奋的嘎嘎笑,傅卉舒乐颠颠的说:“太过瘾了!车毁了我看李颖还怎么炫富!”戚小沐也乐颠颠的说:“反正她家有的是钱,就让她爹再给她买一辆呗,她爹不是能挣钱吗?我倒看看是咱们砸车快还是她老子挣钱快!”“你也别把她爹想的有多厉害,”傅卉舒把外套脱下来,说:“十六大刚过去没多大会儿,改朝换代的,大官换了一批小官也动了不少,从商的没几个不巴结从政的,入世以后竞争又越来越激烈,她爹的日子恐怕没以前好过。”“也对,官再小也是吃皇粮,商再大也得听官话,她爹没咱爹厉害!我爹要跟你爹似的也能捞点油水就好啦!”说着戚小沐遗憾的摇了摇头。“少把我爹想的那么腐败!”傅卉舒揍戚小沐屁股一巴掌:“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猴精,你以为油水就那么好捞?我爹油水也没多捞!你看我家一直就住那套楼房,我爸要真有捞不完的油水我家早好几套房子啦!”装的跟多清廉似的!戚小沐肚子里腹诽一句,嘴上说:“这么看来你爹跟我爹本事差不离!”“你不用顺着我的话说,你肚里想嘛我都知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爸跟你爸一样养家糊口主要是指望吃工资。”傅卉舒白她一眼,喝口水说:“我爸说以后民工主力军就是咱们这代人,咱们这代人代表嘛?代表觉悟高,敢跟老板叫板。李颖她爹对工人苛刻是出了名的,他要不改,等着瞧吧,有他好果子吃。”“上梁不正下梁歪,李颖家就是老子偷瓜儿盗果,老子杀人儿放火,一辈更比一辈坏。”戚小沐脱下鞋子来跑床上去,“看看李颖能消停不能,她要还不消停等过两天我让老八届再拾掇拾掇她。”傅卉舒小叹一声:“咱们今晚乱搞不过是为了泄愤,李颖又不知道是咱们砸的车,我看她不可能消停。”正如傅卉舒所说,李颖没能消停。李颖早晨起来一看窗户碎了车子毁了,气的不行,当即报了案,可是中国人太多了,案件也太多了,那么多的杀人凶手还没抓到,谁有空管些屁孩子的恶作剧?砸块玻璃砸个车的这种小事跟钱包被偷几乎是一个性质,您自认倒霉就行了,警察叔叔一般不会认真对待。李颖沾花惹草的得罪过不少人,她也自知很难查出凶手,一时冲动的报了案以后倒是担心警察把她的性向给查出来昭告天下,又找了警察叔叔一趟,把案子撤了回来。车毁容了可以整容,李颖心疼了车子一阵子后就把车整成了原样,车子一恢复往日的光彩,李颖也继续去骚扰傅卉舒,不管傅卉舒怎么冷言冷语的相待她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傅卉舒没辙了,只能让戚小沐请老八届出山了。于是戚小沐命令老八届去收拾收拾李颖,老八届不同意,他说:“以前收拾那个叫于耀志的没事,那伙计是男的,好收拾。这李颖可是个娘们儿呀!你叫哥怎么收拾?我可从来没打过女人。”戚小沐说:“有几个人把李颖当成女人来看呀?你把她当成爷们儿来收拾不就得啦!”“她再像爷们儿也是个娘们儿,哥不打女人,你别让我破戒。”“那你以卉舒男朋友的身份批评她一顿总能行吧?”老八届琢磨琢磨,觉着这个可行,就答应了。老八届让傅卉舒把李颖约出来,然后三人在茶馆见了面,老八届搂搂傅卉舒的肩膀头,满脸诚恳的对李颖说:“你这姐们儿怎么回事?怎么老缠着卉舒不放?就这么愿意当小三?别说卉舒有我这个男朋友,就算没男朋友她也不可能喜欢一个假男人呀!对不对卉舒?”傅卉舒坚定的点了点头,李颖的脸绿了一大半,在傅卉舒和老八届这对“情侣”跟前她的确是个想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面对原配,小三往往是没立场说话的,要是傅卉舒对她有意思还行,偏偏人家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因此李颖保持了沉默。老八届慢悠悠的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刚才那句假男人你听着难受是不是?难受就难受吧,你见天烦我们家卉舒,她难受我更难受。我知道你家有钱,可家里有钱就了不起啦?你不就是靠着你爹有点臭钱就瞎得瑟嘛。你看着卉舒不跟你似的穿名牌开跑车,就以为人家比你穷就觉得你有资格骚扰人家对不对?明知道卉舒有我这个男朋友,你还不把我放眼里,摁着她骚扰起来没完,像话吗?不像话!姐们儿说真的,哥也没把你放眼里,我为嘛不把你放眼里?因为你是个女人,不是我看不起女人,相反,我爱女人,但我家卉舒不爱女人,所以我没把你放眼里。我告诉你大妹子,有人炫富就有人藏富,会咬人的狗不叫,藏富的比炫富的更有本事,这年月有钱又有权的人多了去了,千万别觉着有点小钱就能一手遮天。我警告你,想调戏女人找那些喜欢跟你玩过家家的调戏的去,别他妈调戏我女人!看见你我膈应的慌。”李颖一捶桌子想发火,傅卉舒及时说:“李颖咱们俩好歹也是中学同学,我不愿跟你弄僵,现在我跟你弄的这么僵全是你逼的。你喜欢谁是你的事,只要不打扰我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但我喜欢的就我男朋友一个,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你怎么就是听不到心里去?我再对你说最后一遍,你穿戴的再帅也是个女人,我爱的是男人,男人,听到了吗?我爱的是正儿八经的男人!以后别再骚扰我,更别自讨没趣。好自为之吧。”傅卉舒说完就牵着老八届的手走了,李颖恶狠狠地瞪着老八届的背影,直想一棍子把他砸死。她当天下午就去找了她那群狐朋狗友,想让朋友们帮她教训教训老八届,可惜狐朋狗友们都是清一色的女同胞,穿着再像男同胞骨子里也是女人,而女人一般是不愿上战场的,所以李颖的朋友们起哄的不少,就是没一个实心实意肯帮她的。起哄够了,又都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一支?李颖也干不出杀人放火的事来,等气一消下去也就算了,摁着傅卉舒那块硬骨头啃了半天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事干一回就行了,要是干起来没完就纯属白痴了。李颖不是白痴,逐渐走出了对傅卉舒抱有的幻想,傅卉舒也得以清净。年马上就要终结了,这一年对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有的人会刻意抹掉这一年的记忆重新开始,比如王灵,这一年的生活对她来说十分不如意,她想在记忆里完全抹除,再开拓新的生活。有的人则会带着这一年的记忆继续生活,比如戚小沐和傅卉舒,这一年对她们来说太重要了,从同居到表白再到滚床单,这三件事的意义太大太大,大到让她们舍不得忘记任何细节,于是就带着这些所有的美好记忆,在预先规划好的人生轨道上继续向前行。傅卉舒和戚小沐正式恋爱有半年了,在爱情的滋养下,俩人的小脸越来越容光焕发。在爱情的激励下,两人在学业上也各有所成,傅卉舒在校报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受到好评,戚小沐制作的铁画在设计大赛中获得了二等奖。12月31日,年的最后一天,为了奖励彼此在学业上取得的硕果,戚小沐和傅卉舒同时说要为对方庆祝庆祝,具体的庆祝方法就是先嘻嘻哈哈的看了两集《老友记》,又玩了半天捉迷藏,不是你往柜子里藏就是我往床底下钻,要不就是你往树上爬或者我往草窝里滚,没点大姑娘样儿,都弄的灰头土脸。捉迷藏是玩爽了,衣服也脏了,傅卉舒让戚小沐去洗衣服,戚小沐不干,说:“你不能老是欺负我!你去洗!”傅卉舒更不干:“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不能不听话!”“我都听了你二十年的话了,风水还轮流转呢,也该轮到你听我话了!”“想得美!二十年算嘛?你起码得听话二十万年!就算地球爆炸了你也得听,你就这命,认了吧!”傅卉舒跟摸狗头似的摸摸戚小沐的脑袋:“戚同志,识实务者为俊杰,想当俊杰想有出息,你的觉悟就得跟高层保持一致,嘛是高层?我!我就是高层!”戚小沐拱手作揖:“卑职该死!卑职有眼无珠!卑职纵有一百个心思也想不到原来您就是高层!现在房价这么贵,有你这高层了咱们还买嘛房子呀!你这高层多少钱一平?二百五?”“去你的!废话少说,洗衣服去!”戚小沐骨碌骨碌眼珠,哄骗道:“卉舒卉舒,你去洗衣服我就听话二十万年,谁说话不算话谁是小狗!”“你都当过多少回小狗了?”傅卉舒不上当:“渣渣!别耍滑头!快去洗!”“哼!”戚小沐抓抓屁股:“要不这样吧,剪子包袱锤,谁输了谁洗。”傅卉舒思量思量,觉得可行,就同意了。她伸出拳头哈哈气,冷不丁伸出了一个剪子,结果戚小沐伸出的是锤子,傅卉舒又不干了:“三局两胜!”三局两胜就三局两胜,戚小沐表示不害怕,她溜达着眼珠说:“我这回伸剪子。”傅卉舒不信,猜着她肯定伸拳头,就亮了一个包袱出来,不想戚小沐真是伸的剪子,傅卉舒又输了,继续不干:“五局三胜!”从五局三胜到五十局三十胜,两人比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以傅卉舒失败告终,傅卉舒不得不妥协:“咱们俩一块儿洗衣服。”戚小沐不同意:“你一人洗!你都输了!”“我在这种三岁小儿的智力游戏上一向不如你,我输的光荣!”“你不能耍赖!你要耍赖就证明你不爱我!”“你真聪明!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我才赖你。”“找个婆姨光赖不爱,我真悲哀!”戚小沐悲切切的说:“既然你不爱我,那等哪天我成了比尔盖茨二代,我就一个人寂寞的去环球旅游,不带你玩。”傅卉舒一脸同情:“别这么说,你不会永远一个人守着寂寞的。”“谢谢!”戚小沐高兴的拉拉傅卉舒的手:“我就知道你疼我,舍不得看我难过!乖孩子,为了不让我难过你快洗衣服去吧!”傅卉舒拿眼角撩她一眼:“让你误会我的本意真是对不住。”“你嘛本意?”“我的本意就是一个因为所以和一个既然因此,”傅卉舒扑拉扑拉袖子,庄严又恳切的说:“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比尔盖茨二代,所以你不会永远一个人守着寂寞。既然你没比尔盖茨那本事,因此你就老老实实干活去吧!”戚小沐的小嘴一下撇到了天上去。73伴随着年的结束,年悄悄走来,在那个春天,饱经考验的华夏一族又迎来了一次生与死的考验——抗击非典。非典初期,大部分老百姓并没把SARS当回事,该上班的上班该逗鸟的逗鸟,一切如常。直到张国荣同志在愚人节那天以空中飞人的方式开了一个大玩笑以后,SARS的威力开始蔓延全国,当时很多人的感觉基本上是这样两个字——恐慌。是的,恐慌。大街上的人突然少了,热闹的商场突然冷清了,各大高校几乎全被封校了,外来人员不能随意出入了,中小学生有的被迫停课了,居民区被严格管理了,死亡人数又增加了,被隔离的人越来越多了,消毒水的气味满天飞了,出门必须戴口罩了,洗手洗的勤快了,稍微一感冒,神经就高度紧张了。人人自危,人人恐慌。死神仿佛就压在人们的头顶,它离自己是那么近,近到能看清它狰狞的笑,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牵着鼻子走。蔡玉泉通知在外租房的戚小沐常娥和徐则林要回宿舍住,他们被彻底关到了象牙塔。傅卉舒和史诗稍微好一点,她们的学校整体上走了一个形式,相对没那么严,博得了不少同学的羡慕。回宿舍那天,戚小沐连连跺脚放炮,世界末日都来了,学校还非得让一对对的小情人分开住,太不人道了!她抱着傅卉舒亲了又亲,一想到万一傅卉舒被传染,此生无法再相见,还掉了一瓢金豆子,一再朝着傅卉舒发誓说万一你光荣了我肯定跟着你同走黄泉路!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傅卉舒骂她乌鸦嘴,又安慰了她好一阵,她才不情不愿的跟常娥打道回府。常娥也不愿回校住,她都习惯跟史诗睡一张床了,习惯吃史诗做的饭了,也习惯史诗这个人了,冷不丁一回学校,真受不了。只盼着非典能快点过去,她好回来跟史诗吵嘴。戚小沐和常娥一走,傅卉舒和史诗又同住了一间房,俩人都是学医的,对非典没那么恐惧,她们平时就跟注意卫生和健康,现在多加注意就是。只是傅卉舒很担忧戚小沐的粗心,戚小沐一睡觉就抱她,她不在就踢被子,晚上洗了头要么自然干,要么让她吹头发,正值非典时期,万一湿着头发睡觉第二天头痛,或者没盖好被子第二天感冒,是极有可能被隔离的。傅卉舒叮嘱她要注意这些小细节,每天都会打电话发短信的叮嘱好几遍,甚至麻烦常娥半夜起来看看戚小沐有没有蹬被子,常娥光荣的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天可怜见,这项任务真的太艰巨,常娥睡觉睡的死,半夜除了被尿憋醒,一般情况下想醒很为难,傅卉舒实在是拜托错了人。史诗也挺担忧常娥的懒散,跟她同住这么久,常娥同志叠被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见天都是史诗帮着叠,常娥爱吃零食,一吃起来满地都是零食渣,卧室的卫生全是史诗打扫,人一懒了卫生问题肯定不达标,史诗提醒她少吃点零食多吃点菜,别那么懒,勤快一点死不了,还特意嘱咐戚小沐要跟常娥互相监督,比比谁更讲卫生。天可怜见,戚小沐跟常娥在一块儿只会对着抢零食,只会比比谁更懒,史诗也实在是嘱咐错了人。象牙塔再好,没法谈恋爱也受不了,跟傅卉舒不能天天见面了,不能抱着傅卉舒睡觉了,太难熬了,戚小沐蔫蔫的抬不起精神,唯有跟傅卉舒打电话或在网上聊天的时候眼珠子才会发亮。常娥开导她:“小沐你别这样,距离产生美,你跟卉舒拉开距离了,美也产生了,多好呢!”“这是谬论,”戚小沐反驳说:“我跟卉舒打小光着屁股一起玩,穿着开裆裤一块儿长,一点距离没有,我也觉得她很美。倒是那些分居两地的,距离有了,小三来了,美玩儿完了。”“也对,那我该怎么安慰你?”常娥转悠一圈,转悠出一包锅巴来,狠狠心,送给戚小沐:“我的锅巴!你吃吧!”“谢谢!不客气!”戚小沐抓过锅巴,低头闻闻,一吸气,吸到鼻子里一点锅巴上的调味料,鼻子一痒,张嘴打了一个大喷嚏。“妈呀!你打喷嚏!没被传染吧?体温计呢体温计呢?”常娥吓得花容失色,四处找体温计,从床头扒拉出来,急速地往戚小沐的胳肢窝里塞,“快测测快测测,万一你发烧咱们整个宿舍可都会被隔离!妈呀!被关到笼子里已经受不了啦,要再被隔离这日子可怎么过呀!”“你怕什么?我是鼻子痒才打的喷嚏。”戚小沐揉揉鼻子,把锅巴扔一边,说:“都打到锅巴里了,没法吃了,仙子你再去买一袋吧。”“你要没发烧我买十袋都行!”“好,十袋,我记住了!”戚小沐手机响了,一看是傅卉舒打来的,立刻来了精神:“卉舒卉舒,你想我了没有?”傅卉舒说:“没有,你呢?”“我也没有!”“你还有心思调情!”常娥在一边喊:“卉舒!小沐发烧了!”“放屁!你才发烧了!”戚小沐伸腿踢她。傅卉舒急了:“你发烧了?真发烧了?测体温了吗?多少度?”“你别急嘛,我刚闻了闻锅巴打了一个喷嚏,你放心吧,我好的很。”“那也不行,快看看多少度。”“还不到时间呢……”一边说着话一边等时间,时间一到,常娥拿出体温计来看看,一看很正常才松了一口气,傅卉舒也松了一口气,又训戚小沐:“告诉你多少遍了要万事注意着点,现在是打喷嚏的时候吗?不打喷嚏还人人自危呢,你一打喷嚏还了得?让你乱闻!把你关起来你就不闻了!非典结束之前不准吃零食,一日三餐就在食堂吃,晚上头发不干不能睡觉,没事去操场跑两圈锻炼身体,多喝水多洗手,不能跟别人共用一条毛巾,听到没有?”“听到了听到了,”常娥坐在戚小沐的床边泡脚,戚小沐往里挪挪,说:“卉舒我真想你,我想死你了。”“刚才是谁说不想的?”“你先说的不想我才跟着说的。”戚小沐躺床上胡说八道:“卉舒我昨晚梦到你了,梦见你在啃核桃,呵!那核桃比寿桃还大,比石头还硬,你拼命啃,死活啃不出核桃仁来。我说姑娘你怎么傻不拉矶的?核桃那么硬,不是啃着吃的,是砸开吃的。你朝我翻高贵的白眼,不听说,还是啃。我一琢磨,明白了,你啃核桃是为了磨牙啊!又一琢磨不对,你不属老鼠呀!怎么会磨牙呢!卉舒卉舒,你为什么磨牙呢?”做个这种没情调的梦傅卉舒有点不能接受,凶巴巴的说:“因为我想吃你!”“我就知道你比我色!”戚小沐满脸泛春地嘿嘿笑:“想吃我你就来嘛,我洗干净了等你吃,来嘛来嘛,卉舒卉舒别客气!咱俩谁跟谁呀!来吧来吧,别见外!不来是小狗!”常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把洗脚水泼到戚小沐脑袋上。电话粥煲了整整一个小时,为中国移动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傅卉舒给手机充上电,问正在上网的史诗:“玩什么呢?”“连连看!”史诗盯着屏幕苦恼的说:“又输了,我真不是玩游戏的料。”“我也不是玩游戏的料,看别人玩游戏玩的那么过瘾,我玩不了两分钟就烦,充分证明我的大脑不是为游戏人生准备的。”“你可真会自夸。常娥倒是喜欢玩玩游戏,看样子她的大脑是为游戏人生准备的。”傅卉舒诡笑:“史诗你发现一个问题没有?”“什么问题?”“小沐跟常娥走了以后,你提常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吗?”史诗点鼠标的手顿一顿,继续点:“我倒没注意。”“一个也没连上,别点了。咱们还是说说话吧,”傅卉舒把史诗从连连看里拉出来,又正襟危坐:“咱们是好朋友,你有心事完全可以对我说,你说吧,我听着。”史诗摇头:“我没心事,怎么对你说?”“我可不信。”傅卉舒的眼珠慢慢转上几个圈:“既然你不说那我问吧,你现在还会不会想王灵?”“说不想不可能,有时还是会想的。”史诗蹙蹙眉:“李颖给我的印象就是个花花公子,卉舒,除去小沐这个因素,你觉得李颖那个人到底怎么样?她到底有多不靠谱?”“怎么突然说李颖?你……”傅卉舒突地睁大眼:“王灵真跟李颖在一起了?”“我不清楚,”史诗去客厅拿瓶果汁,拧开盖倒两杯,递给傅卉舒一杯,说:“去年年底我在山上散步,见到她跟李颖在一起,她变化可真是大,都抽上烟了,以前她那么讨厌烟……我当时看了心惊,到现在一想还是不可思议,也就没对你提。后来李颖又骚扰你,我又觉着她可能没跟李颖在一起。李颖见天穿名牌开跑车的追女生,她家里到底得多有钱才能供得起她这种挥霍法?”“她家具体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就知道她家不穷,”傅卉舒说:“她爸是个承包商,八十年代发家的,那会儿干这行的少,发家也容易,她爸叫李……李光升,你可以查查他资料,他公司应该有网站。”“不用了,你都说李颖家里不穷了,看样子应该挺有钱的,”史诗的眼睛里散着层层迷惑:“王灵应该没跟李颖在一起吧?我希望没有,可她们看起来又挺亲密……”“这代表不了什么,你别胡思乱想的。”傅卉舒打断她,说:“就算她跟李颖真在一起也可能只是一时脑热,等转过弯来就好了。”“我该不该劝劝她?”傅卉舒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说:“王灵比你还大,早就是成年人了,她有她的选择,你们也早就分了手,说句不好听的,史诗,她的事已经轮不到你来参与了。你能劝她什么?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是自尊自爱自立自强?大道理人人都懂,可是有的人不走几个弯路根本不会长记性,王灵不傻,等她明白过来就浴火重生了。”“嗯,我只是替她可惜,”史诗轻轻一叹:“跟痞子混跟痞子玩,早知如此当年何必拼命考大学呢,她学校一点不比咱们学校好考,这都是图个什么呀!”“你又说错了,”傅卉舒咂咂嘴:“学历就是身份证,高中生哪有大学生能吸引顾客呢!”“你这张嘴损起人来比小沐还毒。”史诗无奈的笑。“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嘛,看看那些高级点的夜总会在网上发布的招聘信息,哪个不要求学历?不过我相信王灵不会为了钱跟李颖在一起,她跟林妹妹似的那么自尊,就算爱极了虚荣也不可能出卖自己,你不用太担心她。”“这倒是真的,王灵爱名牌爱虚荣不假,但不是那种会为了钱随便出卖自己的人。”傅卉舒转转果汁瓶,说:“咱们还是不要说跑题,我还是直接问吧,史小姐,你是不是喜欢常娥?”史诗心里一跳,嘴上淡淡的说:“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你跟王灵分手大半年了,这段时间你跟谁说话最多?最关心的是谁?除了常娥还能有谁?”“我跟她同住一个屋,说话多点稍微关心她一点很正常。”“我可不信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傅卉舒语调平缓的说:“常娥那人,怎么说呢,我看棒的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分手这么久了,情绪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别老把感情缩到壳里,一旦错过去你后悔都晚了。”“常娥喜欢的是男生,能直的就尽量别让她弯,弯路不好走啊!”史诗喝口果汁,看看天花板,又喝了一口,“我看常娥还是找个白马王子的好,她不是一直想找个三好男人的么,我都打算好到时要去喝喜酒了。看看网上那些故事,想不悲观都不行。喜欢男生的女孩即使弯了,等年龄一大也很可能被迫结婚,既然能预料到结局,何必要开始呢?我跟你不一样,小沐对你死心塌地,我找不到能对我死心塌地的那个人,爱情这东西我早就不再幻想了。不瞒你说,我做好单身过一辈子的准备了。”傅卉舒拿起床头她跟戚小沐的合影看看,笑着说:“可别说的这么绝对,你早晚能找到那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人,不信咱们走着瞧!”当晚零点三十分,傅卉舒给戚小沐发了一条短信,她说:你觉得常娥喜不喜欢史诗?短信提示声把刚刚入睡的戚小沐吵醒了,整个宿舍的姐妹都步入了梦乡,提示声显得特别响亮。半夜机叫,真是太冒失和太冒失了!戚小沐低声嘟囔着,为不打扰别人休息,她先把手机调成振动,瞅瞅四仰八叉睡的像只猪的常娥,回复道:不好说,你觉得呢?傅卉舒说:我觉得有可能。戚小沐再瞅瞅呼呼大睡的常娥,说:关于可能性的问题,姑且等本座试探一二,即可知。傅卉舒问:怎么试探?戚小沐说:稍等,稍等。放下手机,戚小沐抓抓屁股,悄不声的爬到常娥床上,对准她的耳朵眼,气运丹田,爆发式的尖喊了一嗓子:“史诗被隔离啦!史诗被隔离啦!”整个宿舍集体诈尸,常娥吓得一股脑的滚下了床。常娥同学很悲惨,脚朝上,脸朝下,胸先着地,沾了胸大的光,全身无伤,脸没毁容,唯有那对引人遐想的豪乳被摔成了肉饼。74在寂静无声的半夜三更,在你跟周公下棋下的正爽的时刻,突然迎来了一声凄厉的鬼嚎,你会作何反应?心脏好点的,八成会心跳加速,心脏不好的,八成就一命呜呼了。顶庆幸,戚小沐宿舍的姐妹们心脏都不赖,没有一命呜呼的,但也离半死不活不远了。戚小沐这顿暴揍是免不了了,姐妹们把她收拾了好一顿,她在整个系整个宿舍都是年龄最小的,人又调皮可爱,从不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深受同学喜爱。平时大家都宠着她,这回不能再宠了,拔牙的拔牙,踢屁股的踢屁股,拧鼻子的拧鼻子,宿舍老大发出严重警告:“你丫的再乱嚎姑奶奶当场把你枪毙!”老二也发出严正声明:“再敢乱叫老娘阉了你!”戚小沐捂着小脸说:“人家是姑娘,没法被阉……”老二想想也是,就改口说:“再敢乱叫老娘缝了你!”戚小沐打了个哆嗦,还没被缝呢,三角地带先隐隐作痛了,连声说:“毛主席作证我绝不乱叫绝不乱叫!”大家表示很满意,同时各上各床,继续跟周公幽会,除了常娥。常娥摔的那一下子不轻,戚小沐那嗓子尖喊把她吓惨了,她瘫到地上半天没能缓醒过来,胸脯火辣辣的疼,耳朵眼嗡嗡直响,戚小沐喊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快被吓死了,黑白无常快来找她了。把常娥吓成这德行,戚小沐深感愧疚,爬到常娥身边,小声说:“我真对不住你,仙子,你没受伤吧?”“伤了……”常娥啪嗒啪嗒的掉泪,“我胸口疼……”“医院看看?”“不要,”常娥捏起戚小沐的睡裙擦擦鼻涕,问:“你刚才喊的什么?我好像听到史诗怎么怎么了?”“噢!”为了分散常娥的注意力,戚小沐胡扯:“史诗发烧了,小病,没事,不用担心。”“现在发烧还了得?”常娥呼啦一声站起来,胸口也不疼了,急急火火的穿衣服,“你也快穿衣服,陪我回去看看她。”戚小沐傻眼了:“大半夜的,怎么出宿舍怎么出校门?史诗是小病,没事真没事,有卉舒照顾她呢。”“还是回去看看放心。”常娥往上提提牛仔裤,说:“老大以前见天晚归,早就偷配了一把宿舍大门的钥匙,咱们把她的钥匙拿过来用就能出宿舍。校门你也不用担心,我跟看门的那俩小子还算熟,说说就能过去。”“你跟看门的熟怎么不早说?”“你又没问,我怎么说?再说我是这几天刚跟他们混熟的,又不是一直很熟。那个新来的家伙可能喜欢我,一见我就直着眼看,咱们跟他说说准能混过去。”“终于能见卉舒了!还等什么?快走吧!”俩人把老大的钥匙借过来,穿好衣服溜出宿舍,跑到学校大门口,戚小沐说:“仙子,那个新来的门卫不是喜欢你吗?为了党的大业,你朝他抛两个媚眼,他心尖一颤,保准给咱们开路。”常娥说:“管用吗?我觉得只要通融通融就能出去。”“为了保险,你还是抛个媚眼吧!”“好!我牺牲一回,下回你牺牲!”常娥送给门卫两包巧克力豆,说了一通好话,又出卖色相抛了几个媚眼,门卫的心尖当真颤了颤——吓的。为守住大节,年轻的门卫急忙将其放行。两人招手打车,直接跑回了老家。史诗早就睡着了,傅卉舒一直在等戚小沐回短信,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也睡着了。戚小沐和常娥站在门口,常娥想按门铃,戚小沐说:“别按别按,咱们自己开门,进去别开灯,给她们一个惊喜。”“史诗都发烧了,你还有心思搞惊喜!”常娥拿出钥匙开门,“她们俩可能都睡了,咱们小点动静。”“好好好,小点动静小点动静!”屋里黑乎乎的,戚小沐摸着道儿往自己卧室跑,拿出手机当电灯使,借着微弱的光线往里一瞧,屋里没人,悄声说:“卉舒没在,可能在你屋里呢,咱们过去看看。”来到隔壁卧室,戚小沐轻轻推门,没推开,稍微用点力,还是没推开,拼了全身力气推,依然没推开,常娥鄙视她:“白痴!她们在里边锁门了,你推什么推!”“那怎么进去?”常娥把钥匙一晃,得意的说:“我有钥匙!”戚小沐把钥匙夺过来,轻手轻脚的开门,又拉着常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傅卉舒和史诗各盖各的被子,一个往左侧身一个往右侧身,跟刚吵了一架还没和好的两口子似的。光线昏暗,看不清她们的模样,只听舒缓的呼吸,便可知她们睡的比较沉。戚小沐轻声问常娥:“要不要叫醒她们?”“让她们睡吧,还是别叫了,”常娥伸手摸摸史诗的额头,一点不热,纳闷:“你不是说她发烧了吗?”“可能被卉舒照顾好了吧,”戚小沐心虚的岔话题:“仙子,她们睡觉咱们怎么办?”“咱们去你那屋睡吧。”“我想跟卉舒睡。”“要不你把卉舒叫醒?”“我不忍心叫醒她。”“那怎么办?”“我不困,咱们为她们守夜吧,往门口站站,省得吓着她们。”戚小沐拽着常娥来到门口,看到电脑桌上放着两块地瓜干,拿起一块咬一口,关心的问:“你胸口还疼不疼?”不提疼还好,一提疼常娥差点又掉泪:“疼!疼死我了!”“要不要贴片膏药?”“你才在乳上贴膏药!”“呀!你是乳疼不是胸疼呀!”“乳不在胸上吗?”“也对,要不,抹点老虎油?”“老虎油是给男人用的!”“噢,我说错了,是红花油……”……戚小沐和常娥嘁嘁喳喳的说话声把傅卉舒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她把眼撕开一道缝,好像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鬼影子,以为是做梦,又把眼闭上了,想想不对,揉揉眼再看看,的的确确是两个鬼影,大半夜的,卧室突然冒出俩人来,她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吓过之后就迅速冷静了下来。她悄悄地抓起床头桌上的台灯,悄悄地下床,悄悄地往前走,悄悄地走到那俩鬼影背后,屏气凝神,瞄准其中一人的脑袋,高举台灯,狠狠的砸了下去。“嗷——呜——!”常娥眼前金星一冒,跟跳芭蕾似的转着圈趴到了地上。再次高举台灯,刚想狠狠的再砸另一个,却找不着另一个人的影儿了。戚小沐反应够快,一看常娥倒下了,一惊之下马上抱头鼠窜,全然不顾战友之性命,一口气跑到客厅,抓起抱枕挡在胸前,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由始至终都是条件反射,足见人的自卫本能有多强大。好在傅卉舒比较理智,常娥那声“嗷呜”让她听着不对劲,赶快打开灯,一看是常娥正跟螃蟹似的在地板上蠕动,马上明白自己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盲动主义错误,她赶紧把台灯扔一边,把常娥翻个身,检查她的脑袋,很不幸,常娥的额头上冉冉升起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红包,傅卉舒愧疚极了:“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我还以为进贼了呢!”这会儿史诗也被惊醒了,她坐起来往床下一扫,对着常娥惊呼:“见鬼了见鬼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常娥头疼的说不出话,大惊初愈后的戚小沐倒是磨磨蹭蹭的过来了,帮常娥回答:“我跟仙子是特地回来看望你们的,谁知道你们给我们送来了一场虚惊呢!”又拉傅卉舒的手:“卉舒卉舒我回来啦!你刚才差点砸到我,还好我反应快,躲过一劫,我真厉害!”“回来了也不出点动静,砸到你也活该!”傅卉舒欢喜的拍拍戚小沐的脸,仔细审审她:“没瘦,还以为你会变憔悴呢,看来是我瞎担心。”“我都憔悴到心里了,不信你挖出我的红心来看看,想你想的都瘦了。”“少油嘴滑舌的。你一个姑娘半夜三更的来回跑,等会儿再跟你算账!”戚小沐抛下自己就蹿,常娥恨的咬牙,捂着额头艰难的骂她:“戚小沐……你个……个孙子!不讲义气!老娘被你家那口子砸了,你不先慰问我,倒先调起情来了!么航航子!”“你骂吧仙子,我是挺对不住你!你骂吧,我照单全收。”戚小沐郑重的道歉,又讲道理:“说正经的,仙子,一个人丧命总比俩人全光荣了好,党一再告诫我们在危难之时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要保卫有生力量,被党教育了这么久,你也该有点献身主义精神……”“滚……滚你大爷的!”史诗和傅卉舒费力的把常娥抬到床上,傅卉舒拿出冰块来帮她冷敷,史诗一边找红花油一边问:“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有急事?”常娥说:“还不是因为你!你不是发烧了吗?”“我发烧了?”“你没发烧?”“我身体好好的,没事发什么烧?”常娥明白了,一明白,脑袋也疼胸口也疼,她虚弱的指着戚小沐,虚弱的骂:“大晚上的吓唬老娘,让老娘头朝下的往下滚,胸都快摔没了……为了出门,你他妈让老娘出卖色相,就为满足你那点私欲,见色忘友,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背信弃义,个……个孙子!”“出卖色相……”傅卉舒问戚小沐:“你怎么忽悠常娥了?”“这事真不怪我,”戚小沐的眼珠子朝着史诗滴溜一圈,不怀好意的为自己辩解:“我想测测仙子喜欢史诗不喜欢,就对仙子说史诗发烧了,仙子一听史诗发烧拉着我就往外跑,不惜以出卖色相的代价去贿赂门卫,这份不择手段之精神,简直能荣登纳粹女特务之宝座!明明是她自己着急上火,怎么全成了我的错嘛,我真是无辜的!”史诗看似不在意的瞟了一眼常娥,闪了闪睫毛,没说话。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常娥满脸燃起了熊熊烈火,直想把戚小沐当成苍蝇,一巴掌拍死,再鞭尸!75安静。在戚小沐为自己辩解之后,卧室暂时沉入了安静。傅卉舒看看常娥,常娥的小脸完全能让冰水沸腾,再看看史诗,史诗的脸上却无任何波澜。她暗笑一声,拽拽戚小沐的袖子,说:“走了小沐,咱们回自己屋睡觉。”戚小沐不想回去,她想看好戏,傅卉舒踢了她一脚,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回到卧室,戚小沐问:“干嘛拉我回来?你不是也好奇仙子喜不喜欢史诗吗?看仙子今晚的反应肯定是喜欢的。我都帮她们挑开了,好戏都快上演啦,为嘛不让我看?”“这时候应该让她们独处,你当什么电灯泡?再说,”傅卉舒喝两口水:“你蹲了那么久的局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光想着看常娥史诗不想看我?”“怎么会嘛,”戚小沐勾住傅卉舒的脖子,“我最想看的就是你了,想死你了!”“再想我也不能大半夜的往回跑,非典时期一点都不能大意,昨天梦思的学校还查出一例来呢,她们整个系都停课了。”“将军席梦思?”戚小沐一拍脑袋:“我的天!多么久违的名字啊!你怎么见到她的?她还好吧?”“医院找我妈妈,从医院碰见她的。她扭伤了手,腕骨有了条小裂缝,没大碍,过两个月就能好。这么久不见她没嘛变化,就是稍微瘦了一点点。脾气更是一点没改,她说除了杜松咱们几个都没怎么跟她联系,嗷嗷骂咱们俩是大垃圾,我妈妈听了都直笑。”傅卉舒说着说着乐了:“梦思那脾气,真是一万年不变啊!”“不变好不变好,我就喜欢将军那种脾气,以后得多跟她联系联系。杜松跟她一直有联系?”“嗯,杜松朋友不多,他跟他喜欢的朋友一直都联系,像是你啊,徐则林啊,梦思啊,我啊,没了。他联系的也就咱们几个人了,手机上的人名屈指可数,真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就对啦,我一直拿杜松当大闺女看的!”戚小沐慨叹似的说:“大三眼看着都快过完了,杜松还一直没恋爱过,咱们应该给他介绍个女朋友,省得他老是惦记你。”傅卉舒一怔,问:“你还是觉得杜松喜欢我?”“是啊,难不成他移情别恋了不喜欢你了?”“其实……”傅卉舒别扭的撇撇嘴,说了实话:“其实他喜欢的一直是你。”戚小沐瞪眼:“开什么国际玩笑?”傅卉舒酸不溜的说:“他从高中就喜欢你,一直喜欢到现在,怕你拒绝就一直没敢跟你说。倒是告诉我了,还让我替他保密,正好我也没打算让你知道,我看我跟杜松也就在关于你的问题上有点默契。”“你确定?”“当然确定!喜欢他的女生有的是,人家就对你一人情有独钟,多深情呢!”“呀呀呀!”戚小沐兴高采烈地跳三下:“原来我魅力比你大呀!我还一直以为杜松喜欢的是你呢!我可怜的杜松!我误会他了,我真不该对他恶言恶语的,明天给他买个猪蹄当补偿吧!”“你这是什么态度!”傅卉舒浑身都散发着山西老醋味:“你可怜他你跟他过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我见了你就烦!”“就烦你就烦你,他怎么能跟你比嘛,”戚小沐冷不丁的把傅卉舒扑到床上,对准嘴巴亲了下去,一边亲一边脱衣服,嘴唇离开不足一秒又黏到一起,亲了足足三分钟才知道大喘气。“渣渣!不是可怜杜松吗?还招惹我干嘛?”傅卉舒脸带红润的捶了捶戚小沐的肩。“都说他没法跟你比了,我就喜欢招惹你一个,这辈子只招惹你一个,”戚小沐舔舔嘴角,蹭着傅卉舒的腿轻咬她的鼻尖:“卉舒我喜欢给你消毒,你真甜。”“嗯,”傅卉舒闻闻独属于她的清幽体香:“你也不苦。”“我浑身都是甜的,”戚小沐的手冲上了对方的山之巅,低头亲亲,“软乎乎大馒头,俏生生的小馒头,都是我的。”傅卉舒揉揉那对俏然耸立的狗不理,笑道:“你这俩狗不理也都是我的。”戚小沐咬一口小馒头,抗议:“狗不理不好听!”“我爱吃就行,”傅卉舒的手滑过她的小蛮腰,往下走,“可惜没汁。”“哼,你的也没汁。”戚小沐往上爬爬,狗不理压住了大馒头,贴住,蹭一蹭:“卉舒,我听到你心跳了。”“嗯,”傅卉舒抓抓她的屁股,调笑:“要是你那对狗不理跟你屁股上的肉一样多就好了。”“那我不就有两个屁股了?”戚小沐撩开傅卉舒脸上的几根发丝,看着那张白里透红的脸,眼睛里迸出几道火花,“想我不想?”“一点不想,”傅卉舒咬着她的锁骨,纤长柔美的手指逗弄她楚楚含羞的花瓣。“你就爱说反话,”戚小沐闷哼一声,抱紧傅卉舒,啃口她的脖子,“我喜欢听你说反话。”“我不说反话就不喜欢了?”傅卉舒翻身骑到她身上,下半身若即若离的贴到了一块儿。“喜欢,你说什么我都喜欢,我是昏君,爱美人不爱江山,不对,是爱美人身上的江山。”戚小沐搂住傅卉舒盈盈一握的腰,抬头去吃那对嫣红玉润的樱桃,长腿稍稍打开一点,让贴合的地方更加贴合,“卉舒,每次这样,我都觉得我们是连体儿,你真热,我真喜欢。”“嗯。”傅卉舒握紧她的手,十指交缠,腰身止不住的律动,生动而猛烈地研磨,戚小沐配合着她的动作,跟她一起跳舞,一起沉沦。没有什么是比感受彼此的热度更加亲密的事了。双眸紧闭,樱唇轻吟,丽靥润红,风情荡漾。晶莹的汗珠顺着脊背悄然滑落,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别样的光华,这一刻,两人的心在一起跳跃。柔和的光,柔和的人,柔和的水。一圈又一圈的水纹向外扩散,漾动了浮光,盈满了渴望;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此起彼伏,冲过了沙滩,擦过了贝壳。两只小船游荡在海水中央,时上时下,忽左忽右,你追我逐的过家家,直到潜藏在体内的海啸来袭,将船覆没,一切才趋于平静。傅卉舒仰起头,瀑布般的长发洒满了背,戚小沐弓起背,绸缎般的黑发铺满了床。深沉的夜,原本就是为爱的深沉的情人准备的。无需过多言语,只需相拥睡去。戚小沐和傅卉舒离开后,常娥躺在床上装死人,她乳疼额头疼,浑身都疼,没力气说话。史诗看看她的额头,倒出一点红花油帮她抹了一点,常娥问:“我不会脑震荡吧?”“让弱小的台灯夯一下应该不会脑震荡,”史诗把地上的台灯捡起来,叹:“你脑袋可真够硬的,把台灯都震散架了。”“什么话!”常娥愤愤然:“你有点人性没有?台灯不是人!我才是人!”史诗哧哧笑:“你不说我真不知道你原来是个人。”“一边去!”“真没想到卉舒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力气还不小,简直能跟奥特曼比。”史诗问:“还有哪里疼?”常娥用下巴指指自己的乳:“胸!”史诗把红花油递给她:“你自己涂点。”“我没力气……”“那你脱下外套来,我帮你涂点。”常娥想了想,跟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坐起来把外衣脱掉,再把文胸解开,一对人人向往的美乳弹跳而出。史诗没想到她会脱的这么光,脸一红,头一转,说:“你不是胸疼吗?不用脱内衣。”“是胸上的乳疼!”常娥低头瞧瞧,自怜:“我可怜的乳,都摔青了……我恨死小沐了!还有卉舒,砸的我毁容,真是王八跟鳖走亲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恨死她们了!今天应该看看黄历,肯定是诸事不宜。”史诗的眼皮轻轻一撩,眼角的余光一扫她的胸,胸口上下确实青了一片,稍一皱眉:“怎么还能摔到胸?”常娥没好气的说:“床上滚下来胸先着的地!”史诗大笑:“就这样的胸还出卖色相,我真担心看门的见了会吓着。”“少幸灾乐祸!要不是你我能摔下床能被台灯砸吗?你跟小沐都没良心,就会耍老娘!”“小沐那张破嘴完全能跑得开十辆火车,她说的话你也信?”“谁让我单纯呢!”“好吧你单纯,把头发拨到背上去,我帮你擦点油。”常娥把胸前的头发拨开,说:“你小心点,我可是处胸。”“什么处胸?”“处女处胸!贞洁圣地!”常娥看眼史诗,脸蛋微红的嘟囔:“要不是疼的厉害我才不会让你占便宜。”“处胸……你可真能造词!”史诗拿起红花油,以专业的态度往她胸上涂,努力避开那俩点,也努力忽略那极佳的手感。她不能不承认,常娥的胸的确是漂亮的,大而不松垮,满而不下垂,成天蹦蹦哒哒的闲不住,胸部很健美,也难怪她成天以乳为傲。常娥第一次用心观赏史诗,史诗长的很漂亮,她是一早知道的,不知为何,今晚的史诗好像比以往更漂亮一些。含烟的柳眉,水润的杏眼,柔嫩的朱唇,尖尖的下巴,浓翘的睫毛,自来卷的长头发,还有那好的要命的皮肤,除了偏瘦的胸脯以外,随便拿出一样都堪称精致,都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常娥搞不懂,这么一个让谁看了都会觉得漂亮的人,王灵怎么会不珍惜?王灵怎么能够不珍惜?她盯着史诗专注的脸,心脏有些失神,心跳逐渐加速,史诗的手有点凉,触到胸上很舒服,她止不住的哼哼了一声。史诗的手稍稍一停,集中精力继续涂,涂完后,帮她找出睡裙,丢到她脑袋上,说:“穿上衣服吧。”常娥若有所思的换上睡裙,蹙眉沉默。过会儿,她说:“史诗,有件事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我必须对你说出来,要不我心里堵得慌。”史诗呼吸一凝:“什么事?”史诗的脸很平静,平静的像是一个已被风化的石雕,看着坚韧,用手一戳,却会碎。常娥看着她,张了张嘴,胸口一闷:“没什么,突然想吃泡泡糖,吹个大泡泡。”“嗯,明天去买。”史诗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这口气里有几分放松,也夹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她对着常娥笑笑,说:“睡觉吧。”“好,睡觉,”常娥关上灯,在黑暗中回味刚才的心跳。她谈过三次恋爱了,很清楚这种心跳意味着什么。三次恋爱,三个男友都不曾给她带来这种心跳,史诗却做到了。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很在乎史诗,而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会喜欢女人,如今心一跳,隐隐地,她肯定了一些什么。她扭头看看史诗,史诗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她突地有点郁闷,史诗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她自己有手,没必要非让史诗帮她涂红花油不可,她脱下文胸让史诗看,不过是想看看史诗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很失望,史诗对那俩乳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史诗的无动于衷让她颇受打击,生活就是这么不如意!她气恼地抱怨着。气恼之下,她往史诗身边滚滚,叫了一声:“史诗。”史诗没回话。“史诗,你还想王灵吗?你是想她,还是想把她忘了?我觉得你不用想着忘了她,有些人绞尽脑汁的想忘记某个人,到头来记忆反而更加清晰,这样多受罪。不如顺其自然,不想也不忘,不惦记着忘,也就不会多想,对不对?”史诗没回话。“史诗,我这几天吃食堂,食堂的菜没你做的好吃,明天早上你给我做饭吃吧。”史诗还是没回话。“史诗,你没发烧,真是讨厌。你要是病了,肯定比没病的时候讨喜一点。”史诗依然没回话,只是转过身子,隔着被子抱住了她。天上的云彩裹住了月亮的半边脸,常娥眨眨眼,笑着入梦。蓝汐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