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真言論篇》第十九講
播出時間:《中國之聲》.10.:00—24:00
主講:徐文兵主持:梁冬
經文:其穀豆,其臭腐。故善為脈者,謹察五臟六腑,故謹察五臟六腑,一逆一從,陰陽表裡雌雄之紀……
參與整理:冷冷清清、司空摘星、天機鎖、悄悄、慧從盧溪、叫天子、yhlj、樹沒葉、拈花一笑、寂靜嶺、子軒、曉傑、藍色天空。
梁冬:小弟梁冬,繼續呢,向厚朴中醫學堂堂主徐文兵老師呢請教《素問·金匱真言論篇第四》。經過了有差不多有十次的課程,十多周了哈?
徐文兵:十六了!
梁冬:啊,這一次講了很長時間,十六周,終於呢,我們要學到這一篇的最後一段。在上一章的時候我們講到「北方黑色……其臭腐」。哎,徐老師,是不是還有一些問題再跟大家深度的分享一下?
徐文兵:就是上次我們說到了「北方黑色,入通於腎,藏精於腎,開竅於二陰」,就是開竅於那個尿道和這個肛門。然後說到它的味道,叫「其谷豆」豆呢也叫菽,草字頭一個叔叔的叔,有的地方寫成豆,有的叫菽,我們就說到了想滋補腎精的話,應該呢吃豆,但是呢,豆子不好被消化,我們中國人偉大,發明瞭豆腐,這個豆、腐後來就是上一段就是說到了入腎的味道「其臭腐」。
我們再復習一下,肝的味道,肝就是東方的味道,叫「其臭羶」,或者我說了一點這個羶味,就吃草木的人有個羶味,《黃帝內經》上說是臊。然後到了火呢,對應的是心,「其臭焦」就是老聞那個煙薰火燎的味,就容易助心火,把人撩撥得火燒火燎的。到了脾那兒呢就是「其臭香」,這個香呢就是五穀之香。到了肺那兒,叫「其臭腥」,就是那個水生的動物,水生的動植物都有股腥味。到了腎這呢,想補腎叫「其臭腐」。我上次講過了,如果這個動物和植物利用自身的酶把自己發酵,這是一個轉化過程。比如說秋天了紅葉,啊,綠葉變成了紅葉——哈「紅葉老師」——這是葉子用自身的酶發酵的。包括我們說的茶葉,我們說綠茶是不發酵茶,可是經過輕微發酵了就變成什麼?青茶,就是烏龍茶,這是利用自身的酶。所謂腐和朽呢,他不是用自身的酶,用的是什麼呀?
梁冬:別人的酶?
徐文兵:呵呵,外界微生物。酶是一種蛋白質,活性非常強。但是自身的酶不夠的情況下,就要利用外界微生物發酵,就是比如說我們用的肉身上,就叫腐了,植物呢叫朽了。米呢?米發酵以後叫什麼名字麼?
梁冬:糟!
徐文兵:糟了。
梁冬:就是酒糟麼!
徐文兵:哎,醪糟,糟了。我們說糟糕,其實就是發酵以後的麵食。這個發酵的用的這個微生物我們管它叫曲,酒曲,你比如說我們作酒釀的時候,把米蒸熟或煮熟了放點那個酒曲進去,然後他就發酵,變成米酒了。
梁冬:對,枝江大曲。
徐文兵:茶呢?你用自身的酶發酵,比如說,發酵成烏龍茶,青茶;或者深度發酵,發酵成紅茶,這個都是用自身的酶。可是呢,如果你把茶葉青茶窩堆發酵,利用外界的微生物把它給它我們說是叫發酵或者叫腐朽了以後了,它做出來的茶葉的顏色是什麼顏色,你猜?
梁冬:黑色的。
徐文兵:黑色的,所以,茶裡面有白茶、綠茶、青茶、黃茶、還有黑茶,黑茶最具代表性的普洱茶!
梁冬:普洱茶不是紅茶嗎?
徐文兵:普洱茶是後發酵茶,黑茶。區別就在哪兒?紅茶是用自身的酶發酵,普洱茶是用外界微生物發酵的。所以好多人喝普洱茶說一股六六粉的味兒或者是一股那個……
梁冬:霉霉的味道。
徐文兵:或者是一種發霉或者是那種豬圈的味道。對了,這就是用霉菌發酵,發酵得非常好的這就有一種沈香,好多人問我說我應該喝什麼茶?我說您體質寒就別喝綠茶了,那喝點什麼茶呢,紅茶或者是黑茶。普洱茶有青餅和熟餅,青餅就是沒經過這個窩堆發酵,就自然在那風乾或者晾乾的。
梁冬:所以出來是綠色的。
徐文兵:它叫青餅,就是生普。一點茶呢,你說我要熟普,這就是黑茶,黑茶就有入腎的功能,就是你把這種腐朽發酵以後的東西吃到肚子裡邊能喚醒腎的這個補益腎精的那個機制,就是能間接地補腎,還有呢就是上次我們講到了就是吃肉,如果你吃肉消化得不好的話你就吃什麼,臘肉,吃醃肉。南方還有叫吃糟魚。你聽說過沒有?
梁冬:我聽說過啊。
徐文兵:就是把魚處理一下,比如說稍微風乾一下,然後放到那個米酒那酒釀里,放到那大甕里,大缸里就那麼發酵,發酵以後連米帶魚撈出來,然後一蒸,非常好吃。非常好消化,這也是利用了外界微生物的這個原理。外界微生物等於是替你乾了很多活,節省了你的什麼?
梁冬:你的分解時間是吧?
徐文兵:節省了你的酶啊,你的酶就是那個Enzyme,就是胰腺蛋白酶,胰腺澱粉酶。這個酶從哪兒化過來的?從什麼轉化過來的?你的酶是從哪兒來的?
梁冬:從腎精啊?
徐文兵:從腎精化過來的,如果你吃了這些經過發酵以後的東西,等於什麼,節約了你的腎精。能掙的不如會花的,省下的就等於是掙的。這樣來說吃這些腐的或者說經過發酵以後的東西等於節約了你的腎精。
梁冬:但是有一些……我經常看報紙啊,每天的這種健康生活的這個版本都不一樣,有些人又說吃了這些發霉的東西之後容易有什麼這個癌那個癌的。
徐文兵:那分什麼霉,這就說到一個腐,單純的一個腐沒有好和壞,我們只能說它叫腐化。腐化,我們經常說這個人腐化墮落。腐化不一定是墮落,腐化也有變好的。
梁冬:哈哈哈,轉化的,就是腐化轉化的是吧?
徐文兵:就是說到一個字,什麼叫變,什麼叫化。哎,女大十八變了。
梁冬:樣子變了但是內在沒變。
徐文兵:但是人沒變。梁祝化蝶,已經變為異物了。所以有質的變化叫化。就是那種量的變化,就是年齡的增長,我還是我,也可能黃毛丫頭變成水靈靈的大姑娘,然後再過兩年變成黃臉婆了,但我還是我。這叫變。就是任何生命體或者任何物質往它極端走的過程,這叫變,但是到了極點這叫什麼,就叫化了。所以我們說消化消化,消是在變,而那個化呢,是整個一個質的轉化,把吃進來的異物轉化成我身體的一個東西。
梁冬:豬肉變人肉。
徐文兵:哎,所以說當一個人腎精不是很足的時候,所以首先他的酶,就是那個三焦工作那個酶,元氣或者元精就不足。他就不可能很好的把外物化成自己的東西。中醫還有一個理論叫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煉神還虛。這個把精怎麼化成你的氣,這個東西在哪兒化呢?在丹田。
梁冬:哦,馬上廣告回來……
(片花)
梁冬:重新發現中醫太美,繼續回來到國學堂。
徐文兵:這個化糞池啊,很多人對這個大腸啊嗤之以鼻,就恨不得天天去洗腸,洗得乾乾淨淨。好多人還吃抗生素,把大腸里的那些細菌,叫大腸桿菌,全部乾掉。乾掉以後你猜出現什麼問題了?
梁冬:化不了了。
徐文兵:沒精了,突然得白血病了,骨髓不造血了。所以你想,被我們視為最骯臟、最惡臭的那個地方,它的另外一個角色是什麼?
梁冬:是煉精化氣的。
徐文兵:是化精的地方。所以我們老說這個腐化,都在腐,腐了以後,外界微生物幫你分解、發酵,它在化。但是呢,化得好的就什麼——就好像我們釀酒、做醬——釀出來的東西聞著稍微有點兒臭,吃起來特別香;化得不好,就是釀這壺酒釀成醋了,本來是釀酒,一喝酸不嘰嘰的,釀成醋了,這叫什麼,沒發酵好。還有人做醬,我不是說我一個老師嘛,東北人黑龍江人,老懷念自己老家那個醬,結果想在北京也如法炮製。
梁冬:在陽台上。
徐文兵:結果就鬧了一鍋臭湯子,根本就沒做成,這叫什麼?這叫腐敗。醬沒發酵好叫敗醬。不是「我手下敗將」,是「醬油」那個「醬」,「失敗」的「敗」。那個味道是一種惡臭,就根本喚不醒你任何食慾,也不會讓你覺得吃得香。所以中藥裡面有個草叫敗醬草,那個草的味道就是跟那個沒發酵好、失敗以後變得惡臭的醬的味道是完全一樣的。敗醬草是一味中藥。這就是說腐化和腐敗的關係。也就是說,人如果吃一些發酵得非常好的食物,不管它是肉食或者是植物,非常有助於體內的……就是這種腎精的轉化,幫助你去消化食物。我們腸道有兩個腸子,大腸和小腸。
梁冬:這有什麼區別呢?
徐文兵:你看,《黃帝內經》說得很清楚,小腸是「泌別清濁」,就是你從胃……吃進來東西,到它那兒,清濁分開了,然後說「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提到了一個「化」,是吧?就是豬肉變人肉,所有的我們分泌的膽汁、胰腺那些消化酶,都在小腸裡面把那些吃進去的東西給化掉了。這是第一道關。第二道關,「大腸者,傳導之官,變化出焉」,「變化出焉」,你看,又一個「變」、一個「化」。我給講課的時候我就問學生,我說人為什麼要長個大腸?
梁冬:對呀,又不是光用來裝屎的。
徐文兵:就是說你吃完、既然小腸泌別清濁完了,清的吸收到體內,然後濁的出到大腸。你直接弄個口兒,「叭」擠出去就完了,你留那麼長一個大腸乾嘛?你知道大腸有多長嗎?大腸是又粗又長,小腸是九曲回腸。大腸從哪兒開始?就是從盲腸開始,大腸和小腸的接口,從回腸接口,那兒有個叫闌尾,有個小盲端封閉的那麼一個闌尾。從盲腸開始,升結腸、橫結腸、降結腸,到直腸、到肛門。整個兒就盤繞肚子這麼……就像一個「幾何」的「幾」。人為什麼要長這麼個東西?
梁冬:有意思,這個問題問得非常深刻,很深刻。
徐文兵:之所以長這麼個東西,就留著那些所謂被你認為是糟粕的東西在那兒乾嘛?
梁冬:發酵?
徐文兵:在那兒發酵,在那兒尋求變化。如果你有好的變化,那你就是什麼,精充血足。很多你的所謂的腎精都是從那兒化生的。但是如果你腐化沒腐化好,變成腐敗了,很多所謂的腫瘤、惡性腫瘤,也是從那兒變化出來的。你想想這個大腸有多重要。你如果把大腸切了,那完了,你只能靠你小腸裡面接受的那些胰腺自身(分泌的)酶去化東西,這樣就是完全依靠你的腎精去乾這個事兒。你有個大腸存在呢,你利用外界微生物、天賦的、自然給予的這些微生物,幫助你在發酵過程中去化一些食物,大量節省了你的腎精。所以有大腸的人比沒大腸的人腎精足,大腸工作好的人比大腸工作不好的人腎精足。
梁冬:大腸對應的是心還是肺啊?
徐文兵:肺。肺和大腸是腎的媽媽,什麼叫金生水?就是說肺是水之上源,肺有一個幫助腎生化——就是生產出自己體液的功能,而人們往往忽略了這個大腸。
梁冬:大腸也是屬金的!
徐文兵:大腸也是幫助腎去產生精、化氣,把精再化成氣的這麼一個重要的扮演母親的角色。所以你看我們經常說這個「子午流注」,「子午流注」裡面大腸工作時間,你猜幾點?早晨五點到七點。下午五點到七點,腎。所以好多人說早晨五點到七點,起來就衝廁所,去拉肚子,叫什麼「五更洩」,或者叫「腎洩」。它為什麼叫腎洩?治療「五更洩」還必須用補腎的藥,用什麼補骨脂啊、吳茱萸啊、肉豆蔻啊這些藥,就說明大腸這個腐、這個腐化的地方跟腎有直接的關係。
梁冬:我以前聽說一個消息,很多年前了,是我爸還是誰說,一早上把這個屎拉了之後,一天沒力氣。我當時呢還覺得很好笑,現在看來還是有點兒道理的哦?
徐文兵:洩氣了嘛。所以現在好多人洗腸子啊,就是完全就不要這個外界微生物幫我忙,就把那些精啊化精的可能性全部洗掉了。濫用抗生素的結果也就是把有益的大腸桿菌全殺掉。
梁冬:誒~那五點到七點,既然是你說的叫「五更洩」的話,那拉巴巴什麼時候拉呢?
徐文兵:隨便。
梁冬:那五更到七更,拉了怎麼辦呢?
徐文兵:成型便,便完了以後很舒服,這是正常排便。我說的「五更洩」叫洞洩,跟那個開了個洞一樣,嘩~一下就一泡黑水全出去了。就是說腐敗了,沒腐化,沒腐化好,腐化好就是什麼?生精了。
梁冬:沒碼成型。
徐文兵:你看到是碼成型,你沒看到的是什麼——化生精氣。所以我們現在一宣傳的吧,就是對所有的細菌恨之入骨。你看現在電視廣告賣什麼洗滌用品的,一說哇~我們孩子手裡面有多少細菌,啊~這對孩子怎麼不好,趕緊用某某牌什麼肥皂香皂把它們全殺死。我告訴你,謊話重復一千遍就是真理,就慢慢給人灌輸一種思想,就是什麼呀?細菌是我們的死敵,我們一定要把自己從里到外鬧得乾乾淨淨。我治療好多強迫症人,洗手都洗脫落皮。在日本還發明一種藥,說嫌這個大便味臭了難聞,就吃一種藥,就讓大便沒味道,都變態。還有人就是天天去洗腸子,就覺得這個腸子裡面有點兒那個屎,就覺得很不對,很難堪。這都是叫什麼?傷害自己的腎精。
梁冬:所以農村吶,有個沼氣池,這是很有用的啊。
徐文兵:說起沼氣池了。古代啊,都用的這個天然的這個農家肥,它其實是一種循環。
梁冬:對,和諧共生嘛。
徐文兵:這種農家肥吧,它不能用生肥。就是說直接排的新鮮的糞便,它不能用,它必須在那個糞坑裡面,自然在那兒發酵。而且自然也很有意思,它在這個坑裡面放時間長了,它上面會結一層覆蓋的那種皮子,老百姓管這個叫「糞皮子」,就把它蓋住了,就起到了一個很好的密封效果,然後在裡面發酵,發酵完了以後再運出來,作為農家肥去使用,去給莊稼施肥。這個道家講「物無美惡」。你說很多人都厭惡這個,說糞便屎尿,這麼污濁這麼不乾淨,可是莊子說過一句話,「道在屎尿中」,是吧!你看我們那會兒在鄉下——我沒趕上插隊那段兒,但我在農村待過——這農民就把發酵好的肥運到田裡以後摻上黃土,然後攪拌均勻以後,就端一個簸箕,為了撒肥均勻,就拿手抓著這個土和糞便……
梁冬:混合物。
徐文兵:混合物,一邊兒撒一邊……人家很坦然,沒什麼覺得不乾淨,我們現在就覺得這個東西骯臟污濁得不行。然後現在就發明瞭這個所有現代化的東西叫抽水馬桶。可是你要知道,老聞著那種有腐臭味的人……
梁冬:腎精足。
徐文兵:腎精反而足。我們現在老聞著香水味的人,肯定就缺一門東西。
梁冬:所以啊,我認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北京的衚衕串子是比較有生命力的。
徐文兵:沒錯。
梁冬:「道在屎尿中」哈,其實您這話一說呢,就是我覺得說它讓我想起來一本書,叫《疾病的隱喻》,這本書裡面呢講的就是說,任何的疾病後來都被賦予了某種隱喻的意味。其實我們對身體也是有愛恨憎惡的。比如說我們覺得說眼睛啊、臉啊,這些地方呢,或者胸部啊,是美好的,大便啊、或者恥毛啊是骯臟的。其實這裡面代表了某種有趣的,值得探討的話題。
徐文兵:就我們那會兒住集體宿舍嘛,我們有個同學啊,這個洗臉和擦腳是一塊毛巾。
梁冬:對呀,「同是一根帕,洗臉又抹kà(意思就:胯)」。
徐文兵:呵呵。
梁冬:四川話,哈哈。
徐文兵:後來我發現,毛主席洗臉洗腳也是就一個毛巾。而毛主席有個理論說什麼啊?腳比手乾淨!你手一天抓亂七八糟,抓多少臟東西?那腳不就被那個布,或者襪子,包在那兒。
梁冬:對呀。
徐文兵:它在那兒在發酵,味道不好聞。這就說一個這個憎惡,或者是有分別心。這說起這個,我們說這個腐臭這個味道來講,中醫使用很多藥物,是動物的糞便。這在幾年前是被某個大學教授,啊,研究什麼馬列主義哲學的某個教授,攻擊的,說,「你們中醫怎麼能用動物糞便呢?啊,這不就是很骯臟,很那什麼?」動物糞便裡面有什麼?有「蠶砂」,就那個蠶寶寶拉的屎。
梁冬:嗯。
徐文兵:有「夜明沙」,還有一個「五靈脂」,五靈脂是寒號鳥的糞便。這都是糞便啊。你知道嗎?古代還用「童子尿」作為藥物,古代還把那個甘草啊,就放到那個糞池子裡面兒。然後浸泡多長時間,然後再用它來作藥,你知道治什麼病嗎——治療人元氣快脫的時候,就吃什麼拉什麼……
梁冬:嗯。
徐文兵:就根本固攝不住。它這為什麼固攝不住——腸道裡面根本就沒有菌了。就現在就是,我先用抗生素,把那細菌全部……把你身體裡面的有益菌、無益菌全乾掉,然後我再給你喝某種什麼什麼藥,什麼「雙歧桿菌」讓你去長。在古代是,唯一的方法是利用這個,用這種腐的,或者是能化的東西幫助你重新培養出來,這些有益的細菌。它這個觀點,就說糞便的問題,其實你想一想啊,古代用「童便」,你知道幹什麼用嗎?治療瘀血,特別是外傷導致的瘀血。所以古代那個,坐監獄啊,一蹲監獄不是要打一百「殺威棒」嗎?
梁冬:對呀。
徐文兵:你要是給人獄卒錢,這一百殺威棒打下來,打得皮開肉綻,傷表皮,不傷裡面兒。你要沒給人家錢呢,打你個半死,表皮還不破。你要給人錢呢,挨完打以後呀,人家能給你送兩碗童便(就四歲男孩兒尿的那個尿)。這碗尿喝下去以後,馬上這個犯人就尿血,就他身體裡邊那些瘀血啊,就通過小便給排出去了,就活血化瘀。這麼立竿見影的效果。如果你不喝這碗,那你就等著去瘀血感染,然後化膿,敗血症死掉。所以這個童便歷來是被用來活血化瘀,藥用的。你知道現在科學發現什麼了嗎?
梁冬:發現什麼呢?
徐文兵:從尿裡邊提出一種酶,你知道治什麼?
梁冬:治什麼?
徐文兵:抗血栓。啊,呵呵。
梁冬:所以那些腦血栓的人應該喝一點這個嘍?
徐文兵:當然了。你看,用科學的方法從尿裡邊提出酶,這就是一喝就科學。我們古代沒提煉,直接喝,這就是不科學。那叫,我說這「尿激酶」就是「精品尿」唄。呵呵。
梁冬:哈哈!
徐文兵:你說這個「道」是不是在「屎尿中」?另外說啊,你說這個尿的問題,還有「屎」。歷史上兩個著名的人,沒有這個,就是腐臭的屎,他就沒活下來。
梁冬:哪兩位啊?
徐文兵:第一個,臥薪嘗膽那個「勾踐」。
梁冬:噢。
徐文兵:你們都知道他臥薪嘗膽……
梁冬:對。
徐文兵:那是後話。他有資格臥薪嘗膽還是好事兒,那是什麼「夫差」把他放回去了。
梁冬:對。
徐文兵:是吧?他才十年休養,十年生息,捲土重來。在沒放回來之前,他就是在吳王手下當個奴隸,就整天侍候。你知道吳王怎麼就動了惻隱之心把他放了嗎?
梁冬:就是當時他幫他嘗了他的便,是吧?
徐文兵:他病了。我告訴你,人的身體特點啊,「拉屎若不臭,吃飯必不香」。
梁冬:噢喲,很押韻啊。
徐文兵:很押韻,合仄押韻,呵呵。
梁冬:哈哈!
徐文兵:這個人要是拉屎沒有味道,或者拉屎反而出現了這種甜味兒……
梁冬:啊?
徐文兵:那這個人必得大病。所以,夫差病了以後,勾踐就侍奉在左右。有一天,他去嘗了夫差拉出來的糞便,然後說,「哎喲,恭喜大王,你要好了。」他說,「我為什麼好了?」他說,「您拉的屎有那種臭的味道了。」這叫正味兒。
梁冬:哈哈!
徐文兵:呵呵!誒,果然夫差就好了。這件事兒,把他打動了,然後就把他放回去了。這叫什麼——含垢忍辱,大丈夫,是吧?有了這個,才有後來那些事兒。第二個人,吃糞便的,你猜是誰?
梁冬:忘了。
徐文兵:「孫臏」。
梁冬:誒,孫臏怎樣?
徐文兵:「田忌賽馬」,那個……指揮田忌贏了的那個孫臏。孫臏和龐涓,都跟「鬼谷子」學兵法。這個龐涓先出道,到魏國當了這個將軍。後來呢,孫臏傻呵呵也到魏國去投奔他。沒想到這個龐涓是個小人,忌妒孫臏才學比自己高,然後就設計陷害孫臏。啊,把他關監獄里,還給他上刑,把他兩個膝蓋,那個臏骨給剜去了。孫臏為什麼叫「孫臏」呢?那個臏骨的「臏」。結果呢,就成了個什麼呀,就成了個殘廢人。孫臏一看,這麼下去自己要完蛋了,然後怎麼——裝瘋賣傻,假裝瘋了。假裝瘋了以後,就把他關到豬圈裡面兒。龐涓去看他的時候,孫臏怎麼?拿個豬屎往嘴裡抹。龐涓看到這兒的說,「哦,這斯真瘋了。」然後才放鬆了對他的這個這種看押。後來呢,孫臏才有機會逃出這個魏國,最後才有那個「馬陵道」報了這個大仇。
梁冬:這中國古人真不容易!
徐文兵:這就說明瞭一個問題:啊,就說,我們當讀到《黃帝內經》說,腎,「其臭腐」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想一想,被我們認為是很多污穢、骯臟的東西,它是不是就那麼,對我們人體就無用,或者是有害?所以我說,喝牛奶,就是成人喝牛奶,我不提倡,啊。但是,酸奶可以喝。
梁冬:嗯。
徐文兵:為什麼?
梁冬:它腐了。
徐文兵:呵呵,腐化得挺好,是吧?還好喝!發酵以後,牛奶就可以喝了。很多茶,我們說,誒,綠茶,我不建議大家喝,誒,發酵以後可以喝。這其實都是我從節約腎精的角度上替大家考慮問題。所以,聞聞這種味道,經常吃點什麼——腐乳、臭豆腐,啊,吃點醪糟,或者喝杯發酵以後的黃酒,啊,燒酒,其實都能地幫助你身體很好地去化。
(片花)
梁冬:重新發現中醫太美。大家好!歡迎繼續回來到國學堂,依然呢向徐文兵老師請教。剛才我們用一大part的時間講到「腐」這個字。原來這個簡簡單單一個被我們認為是腐的,甚至引發不美好聯想的,居然有那麼大的功德呵。
徐文兵:誒,那年唐山大地震就是正好是七月二十八號,正好是數伏天兒,最熱的時候。那年我十歲。我的留下的印象就是那年我在大同,我們沒菜吃,以往夏天都特別(多)菜。菜到哪兒去了?都支援唐山了。然後唐山的傷病員陸陸續續安排到全國各地。但是你想想,在那種酷暑天,在唐山搶救傷員,在廢墟里搶救人的那些解放軍官兵或者是人民群眾,他們最難忍受的是什麼?
梁冬:那個腐的味道是不是啊?
徐文兵:屍臭。
梁冬:啊呀!
徐文兵:就那種酷熱,而且你知道地震完了往往都是下雨。
梁冬:對。
徐文兵:下完雨把屍體一浸泡,然後第二天太陽一暴曬,那個屍臭啊是我聞見過最、最難聞的。
梁冬:你還聞過?
徐文兵:在下是個醫生啊。所以很多人啊就聞到受不了這個屍臭以後呢,你就說你看那會那個照片,戴個口罩。戴個口罩根本沒用。
梁冬:嗯。
徐文兵:根本……,戴個防毒面具估計還可以。所以很多人都中了這種屍臭帶來的那個毒,好多人就皮膚開始出現潰爛,這叫屍毒啊。我看唐山所有報道裡面兒只有一個班的解放軍官兵沒有中這個毒。
梁冬:他們怎麼辦呢?
徐文兵:他們有個老班長是農村來的。他們老家——就是他們父母可能這種說教,就說這個糞,就是人的這種糞尿的那個發酵以後的那個臭氣能夠治什麼?能夠解屍毒。
梁冬:噢。
徐文兵:所以他帶領他這一班戰士去搶救之前——那會那個茅房都那種露天的嘛,蹲坑,屎尿都在後面一個坑里——把那個糞便攪開。北京有個話叫攪屎棍子。
梁冬:對。
徐文兵:攪屎棍子乾嘛?就是幫助那個充分發酵的。然後全班戰士去聞,聞完以後再去搶救那些屍體,甚至去跟屍體抬啊什麼接觸。那屍體流下來那些液體啊滴在你身上你就潰爛。只有這一班戰士得以幸免。所以你說這叫中國人的智慧。
梁冬:嘖!嘖!嘖!啊呀,還真得感謝徐老師,您給我們揭開了歷史真實的檔案的一頁。
徐文兵:所以那個我剛才說了我們把甘草放在糞池里去浸泡,你知道治什麼?
梁冬:治什麼?
徐文兵:治瘟疫。
梁冬:噢。
徐文兵:瘟疫這種毒也是微生物啊,或者我們叫病毒。它也是一種非常厲害的那種邪毒。能夠克制它的呢就是我剛才說我們用到了很多,比如說用蠶砂,蠶砂是治療那種霍亂吐瀉——就是拉得不成樣子的——非常好。
梁冬:就蠶寶寶的屎。
徐文兵:蠶寶寶的屎。現在還有用那種吃茶葉的小蟲子拉的屎。你不能因為它是屎,然後就說:啊,屎不好。它要能救人的命它就是好東西。所以這個人中黃或者人中白,人中白就是小便池裡邊兒有那個尿鹼。
梁冬:對。
徐文兵:現在見不到,現在尿完都衝了。那種陳舊小便(池)牆上都有一種白色那種……。
梁冬:鹼。
徐文兵:鹼,這種鹼是一種硝。因為人是蛋白質組成的嘛。
梁冬:對。
徐文兵:所有蛋白質裡面都有氮。這個氮分解以後呢就生成一種硝,這種硝呢又是製造火藥的。
梁冬:芒硝嗎?
徐文兵:是那種硝,火硝。我看八路軍那會搞自己的兵工廠,製造土地雷、土手榴彈,咱們那會沒有硝,沒法提煉那種高純度的硝,只好去收集這種尿鹼製成的那個。
梁冬:把農村的化糞池全給刮一遍。
徐文兵:它是製造火藥的那種比較好的原料,同時它也作為藥物。(作為)藥物來說它也是一種火性特別大的。我們管這種尿鹼提出來的這種藥物叫秋石。秋石呢能治療……。
梁冬:秋天的「秋」,石……?
徐文兵:誒,秋天的「秋」。
梁冬:梁實秋的「秋實」嗎?
徐文兵:梁實秋?不是,石頭的「石」。
梁冬:噢!秋石啊!
徐文兵:秋石!這是一個很好的藥,山西呢,有一個非常著名的藥,叫龜齡集,龜是烏龜的龜,齡是年齡的齡,集是集貿市場那集,集合的集。
梁冬:集結號的集。
徐文兵:集結號的集,這是我們國家非常好的一個最早的用的一些礦物藥,就是那種集全道家煉丹技術的,做的一味藥,龜齡集呀,能夠滋補腎精,延長人的壽命,裡面就用到了秋石。然後你要說腐的不好,或者是這種糞尿不好,也就沒有這些藥。
梁冬:我聽有一味藥是把牛黃,還是什麼放在竹筒里,然後拿到那個糞便裡頭去浸泡。
徐文兵:有!
梁冬:是什麼?那是什麼東西?
徐文兵:我見過的是甘草,牛黃是不是泡進去我不知道,所以這個藥叫人中黃,有人中白,有人中黃,就是中醫利用這種五行的理論,治療的一些相關疾病的理論、實踐和方法,就像上次我說紅葉老師治療那個白崩,為什麼加個藥引子,加臭豆腐,都是一樣的道理。
梁冬:我曾經聽說過的有一些這個人,還喝自己的晨起的第一遍尿,說是治療身體。
徐文兵:有這種療法,我還真見過這樣身體力行的人,但是我個人認為,是藥三分毒,沒得了那個病,就別去用那個藥,在醫生指導下。
梁冬:只做故事講述,請大家千萬不要模仿啊!
(片花)
梁冬:好了,下面一段開始啊。
徐文兵:好,我們講最後一段,終於快結束了。
梁冬:「故善為脈者,謹察五臟六府,一逆一從,陰陽表裡,雌雄之紀,藏之心意,合心於精。」
徐文兵:這段呢,是最後一個總結的段,你看金匱真言論這一大篇,我們講了先從「天有八風,人(經)有五風」講起,講了這種四季變化對人的影響,東南西北刮的不同風對人的影響,後面呢就開始羅列這個五行分類對人的影響,最後呢就說,我們講了天,講了地,最後落實到什麼?人!那你怎麼去把握那些天地變化對人的總的影響?也就是說合力怎麼把握?怎麼把握?
梁冬:「故善為脈者,謹察五臟六府,一逆一從。」
徐文兵:所以把握天地,對人影響,最後落實到人呢,就是去把他的脈,我們說瞭解一個人就是我把准了你的脈了,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你翹尾巴我知道你拉什麼屎,「善為脈」,所謂「善為脈者」就是比較善於號脈的人,通過脈象呢,可以能夠體會到內在的五臟六腑的變化,你看這個察。謹是嚴謹的謹;察,警察的「察」,你看那察怎麼寫?
梁東:祭字有點像,是不是?
徐文兵:對呀,他本身就是個祭的……
梁冬:加個寶蓋頭。
徐文兵:哎,我去日本訪問的時候,特別注意兩個字:警察所——相當於我們的派出所。比警察所高的你知道叫什麼?
梁冬:督察所是吧?
徐文兵:警視廳。
梁冬:對,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徐文兵:一個視一個察,不一樣的。
梁冬:警視廳,警察所,對對!
徐文兵:對不對,東京警視廳,位置很高,具體辦事的是那叫警察,不是檢查的查,視察的察。所以我們經常說「視察」,你說視和察有區別嗎?
梁冬:嗯,有意思。那有什麼區別呢?
徐文兵:通過號脈去把握五臟六腑的變化,絕對不是去切開人的肚子去看,是吧,所以用肉眼看到的東西你可以用看,你可以用見,就是那個看見的見,你不能用視、也不能用察,視和察都帶一什麼部首?
梁冬:示字邊。
徐文兵:都帶一個示字邊。
梁東:通神是吧?
徐文兵:所謂「視」都是在通神的狀態下感覺到,絕對不是肉眼看到的東西。我們經常說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那個視就是說我在入定的狀態下,我沒有體會到,沒有感覺到,什麼什麼東西,我知道的就是道家修煉啊,他有一個考察學生的方法,比如說咱們倆晚上吧開始靜坐,今天晚上正好有一個月亮,那麼就靜坐半天以後,我們是在一個密閉的沒有窗戶的屋子里坐,坐了也不知道天昏地暗,也不知道多長時間,然後就老師問,月亮在哪。你想你在一個密閉的屋子里……
梁冬:你大概知道方位嗎?
徐文兵:你也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月亮是在動的呀!是吧?「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要一輪滿月從東邊升起,半夜上了中天了,那一輪新月呢?一輪殘月呢?都不一樣。也就是說在你肉眼看不見的情況下,你能不能感覺到月亮的存在,並確切指出它的方位,答案是「能」。
梁冬:你真的目睹過,你見過這樣的人?
徐文兵:當然了,要不我給你講,然後你坐那,老師說,月亮在哪,你一指,好了,考試通過,你可以去練下一級。所以你看啊,在《扁鵲倉公列傳》裡邊,就司馬遷記載扁鵲,說他跟長桑君修煉,服上池水,然後呢跟他去吃一些藥,然後傳授給他的那種上古傳承的典籍,就把扁鵲培養到最後,扁鵲什麼樣呢,達到什麼程度了呢?
梁冬:達到什麼程度呢,馬上廣告回來。
(片花)
梁冬:重新發現中醫太美,繼續回來到國學堂,剛才呢徐老師留下了一個我們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扁鵲經過修煉之後,他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呢?
徐;這個司馬遷寫的史記啊,叫「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指它文詞優美。但現在看來呢,我們更看重的是它是一部信史。
梁冬:嗯,它是比較真實的。
徐文兵:是如實地保存了很多古代真實的東西。通過現在考古挖掘,然後再去挖出很多漢簡啊、秦簡啊去驗證,一看說的完完全全符合。
梁冬:對。
徐文兵:所以司馬遷在說扁鵲出師,達到出師那狀態的時候說什麼呢,說扁鵲可以視——就我們說那個視察的視——視見(「看見」的「見」)垣一方人,就是他能夠視見牆那邊那個人,這個視就是我剛才說那個狀態,是在通神靜坐的狀態下,能夠感覺到牆那邊那個人的存在。
梁冬:史記上是這樣記載的?
徐文兵:對史記上記載,甚至說能夠描繪出那個人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這叫出神,這叫入化,所以說這個「視」和「察」都是我們不用肉眼,用心去體會到的東西。當你手摸著別人的脈的時候,大夫要什麼?古代沒有表,要數息。什麼叫數息呀?不是數病人「呼哧呼哧」那個呼吸,是自己調息,乾嘛呢?一個是根據我的呼吸節奏瞭解他脈搏的快慢。一般人的脈叫「一息四至」,就一呼一吸之間,他的脈跳四下。低於四下、三下,我們叫遲脈,高於五下、六下,我們叫數(shuò)脈,就是「數學」的「數」。另外數息是乾嘛呢?就是我們說那個扁鵲入定的那個狀態。所以司馬遷記載扁鵲說「可以視見垣一方人」,「以此視病」——用這種方法去給人視病,「淨見五臟癥結」,沒打開肚子,但是你有什麼病我都知道。所謂叫「望而知之謂之神」,然後說他「特以診脈為名耳」。其實大家呢都可能做過夢,或者有過什麼類似的這種體驗。我有一次呀,就是早晨我八點起來,就要上班,給人看病嘛。我上班走的路上,突然就想起一個半年前看的病人,那人姓趙。我突然想起來,我說,「誒,這個人有段時間沒來,不知道他怎麼樣?」等我一進辦公室門兒……
梁冬:這個人出現了?
徐文兵:那人正坐在那兒等我呢。他也沒預約,沒掛號,他臨時有點疾病,反正就來了,就生闖進來。呵,是我看見他了嗎?
梁冬:我在一周以前,有一天我在馬路上突然想到一個以前的同事。我想這個人到底在乾嘛呢?剛一抬頭,這個人迎面走來了。
徐文兵:誒,你看啊,這就是被我們忽略了很多的東西,是老天賦予我們的很多先天的本能,它是很神奇的。但是呢,現在呢就是被後天那些技術手段啊,或者我們後天那些自以為很以為怎麼怎麼著的意識給蒙蔽住了。當醫生的修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能夠入定,能夠靜心的時候,他能體會到很多東西,包括後來我們說的玄之又玄的那個「懸絲診脈」。啊,就是「男女受授不親」嘛:人家貴為公主、皇后,不能讓你一個,這個小破大夫,啊,來,來……
梁冬:摸來摸去。
徐文兵:摸來摸去的,所以就在那兒搭根線。啊,她就是搭根線,它也有動靜,是吧?她就是不搭線,躲在那個圍帳里,我靠我那個本事,感覺她一下,啊,這就是……但現在呢,這些東西,姑妄聽之,姑妄言之,啊……
梁冬:等一下,你剛才說的那個「視」和「察」有什麼區別呢?
徐文兵:「察」帶個「祭」,帶個「肉」。啊,「視」是什麼——完全不接觸。那個「察」呢——還摸著肉,知道嗎?
梁冬:哪個「察」?察,哪個是「肉」呀?
徐文兵:祭祀的「祭」,上面這邊不是個「肉」嗎?
梁冬:哦,對,對,對,像「月」字那樣的……
徐文兵:誒,上面是個「肉」,祭祀是要用肉的嘛。你改成「察」以後,它還有個肉的接觸。所以,號脈有肉的接觸嘛,這叫「察」。我乾脆不摸你的脈——視見——那叫「視」。所以這個「視」要比「察」高一級別。
梁冬:哦,「警視廳」要比「警察廳」高。
徐文兵:所以,警察是接觸具體,他們叫什麼事主,是吧?接觸事主和抓賊的,是要叫「察」。那個控制警察,不要親自下基層的,叫「視」。「視」和「察」不一樣。
梁冬:你每次想明白這些事兒的時候,是不是會覺得很High呀?
徐文兵:特爽!有點通神的感覺。
梁冬:對呀,這終於又明白上一點事兒。
徐文兵:又明白一個漢字!
梁冬:就你經常看見徐老師一個人在街上走著,你覺得他很無聊吧,其實人家爽著呢。
徐文兵:哈哈!
梁冬:哈哈,一個人在街心花園裡High著呢。哈哈!
徐文兵:哈哈。
梁冬:好,「故謹察五臟六腑,一逆一從,陰陽表裡雌雄之紀……」
徐文兵:嗯。
梁冬:「藏之心意,合心於精……」
徐文兵:這就說到了一個「脈象」。脈呢,是我們能摸到的血管的搏動,啊,就動脈的搏動。我們經常說,我們說,中醫講氣,你看不見氣,體會不到氣,但是你可以去摸一下他身體的溫度。誒,熱的地方叫「有氣」,涼的地方我們管他叫「沒氣」,這叫「衛氣」——保衛的「衛」。啊,另外一個更容易理解的呢,就是我們血管的搏動,我們除了心臟搏動以外,跟它同步,啊,諧的,那個「諧」……
梁冬:諧同效應的「諧」。
徐文兵:誒,諧的那個東西,就是動脈,它在跳。那也是一種氣,我們管它叫營氣。號脈號的是什麼呢?我們說號脈,摸的這個動脈的搏動,號的是營氣。但是醫生還要摸身上其他的部位。包括有的人左半邊身涼、右半邊身熱;有人上面熱、下面涼;有人上面涼、下面熱,這號的是衛氣。我們管它叫「尺膚診」。摸一下人家的胳膊、皮膚,這都是古代的這種「察」,都是要肉挨肉,接觸的。這個脈它跳動的樣子,我們給它起個名兒,叫「脈像」。這個「像」是單立人的「像」,就是說我有脈在這兒跳呢,它是個客觀存在。但是同樣這個脈在那兒跳,不同的人摸完了以後得出的結論不一樣,這就是說「脈象」不同,為什麼不同?
梁冬:因為摸脈的人。
徐文兵:摸脈的人不同。簡單來說,同樣一張X光片,不同的大夫看,得出的結論不一樣:這個說結核,那個說癌症,那個說就是一口痰堵那兒了。為什麼同一張片子會得出不同的結論,那麼誰更接近於真相呢?最後我們說開胸驗肺,看看到底是什麼。這就是說「脈象」,誰更接近於真相,說明誰的診斷水平就高,它跟你的脈跳沒有關係。更取決於主要因素的是那個號脈的那個人。所以想學好中醫,必須要提高作為醫生的那個人的那個素質、修養,提高他那種敏銳的感覺,敦敏。我們以前搞科研做過脈象儀呀,就把那脈的波動反映在圖紙上,這高這低……我心說了,你看這個像,看到圖紙上畫的曲里拐彎的那些東西,不同的人得出的結論還不一樣,與其你跟那個客觀的東西較勁,不如提高一下主觀的修養。所以「善為脈者」,指的是有修養、有修煉的人,而不是說自個兒手還冰涼呢,搭人的脈,號了半天,號不出來。
梁冬:這話說明啊,真的不要怨天尤人,你是多大的料,就會碰見多大的事兒。就像最近我老喜歡跟大家說的,在你沒有修煉好以前,最好的事物迎面而來,也會擦身而過,因為你根本兜不住。
徐文兵:或者本來是個好事兒,也能讓你做壞了。
梁冬:對。所以今天這句話呢可以和各位收音機前的聽眾朋友共勉。好了,感謝大家收聽今天的國學堂,我們一下期同一時間再見!謝謝徐老師,謝謝!
徐文兵:不客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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